这样的皮囊,总是叫人不自觉生怜惜,可魏云珠却觉得,这只病蟒,依旧危险十足,是伪装,还是真的呢?她不能确定。
  本郡主听说,你近些天来,十分不乖顺,不配合郎中诊治,不吃药,甚至闹绝食,比那三岁孩童还要幼稚,那你说,现在要怎么样呢?不若本郡主亲自给你挑选一副上好的梨花木棺材,你躺进去,也省得麻烦旁人了?
  不管是首辅府,还是永安巷外宅,只要是置办田产,裴寂就很爱梨花木的物件,不为别的,更别提是因为雅兴了,就纯纯一个原因,贵。
  是读书人,可他更爱钱财。
  然后,他眸光中闪烁出了狂热的喜色,郡主还记得他最爱梨花木!
  他就觉得,那晚,郡主在鹅毛似的雪絮里跑了那么久,就为了找他,现在又记得自己的喜好,那么,她一定是有一点在乎自己的!
  第254章 犯了事撒娇要命的娇美姬妾
  郡主,微臣没有!压制着心头的欣喜,裴寂哑着嗓子委屈出声。
  可说完,他还凶狠的瞪了一眼外头守着的侍从,一定是这些不要脸皮的狗腿子,在郡主面前胡乱嚼舌根子了!
  魏云珠定定的瞧着他,抬手叫人把药碗端上来:是自己喝,还是本郡主命人给你灌下去?
  裴寂一副病弱无能为力抵挡的模样,恹恹着道:微臣手被锁着。
  然后,魏云珠就给李义使了个眼色,得到授意,李管事马上就要上前灌药,可是,首辅大人投来一记恶狠狠的杀人目光,他立刻就蔫了,踌躇不前。
  灌,还是不灌呢?
  首辅大人有多小心眼,多瑕疵必报,他比谁都清楚。
  李义,快去!
  小郡主这边又催了,可首辅大人杀气腾腾的眼神还在,一颗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他还年轻呢,小院里可养了好几位楚楚动人的美娇娘呢,一点也没活够,可今日这小两口真是要为难死自己了!
  魏云珠自然明白,李义是没那个胆子的,索性,她几步上前,指腹捏着裴寂的下颚,微微抬高,盛气凌人的瞧着他。
  然后这张俊俏的小脸,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是眼波流转,直勾勾的瞧着少女,顶着这样一张美艳皮囊,却是一副凌弱美人的凄惨模样,叫人不禁有了想要蹂躏的施暴欲。
  若是旁人,肯定会被那野兽一般尖利的牙齿,活活咬断一根手指头,可是狠狠掐住他的,是小郡主,那就不一样了。
  他很喜欢,很喜欢来自小郡主的蹂躏。
  然后,这病蟒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眼底心底的热浪,从来都是丝毫不加掩饰:郡主,微臣好想你。
  老毛病又犯了,魏云珠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另一只手已经端上了药碗,可是渐渐发红的耳根子却出卖了她,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她不住的告诫自己,这恶蟒贯爱装可怜花言巧语,绝对,绝对不能被他蛊惑了!
  现在李义就在身后,门口还有职守的侍卫,若是被旁人听去了,简直是有辱斯文,然后,少女有些惊慌的环顾了下四周,一心希望可千万别被人听了去。
  男人直白的目光追随着她,乐此不疲,魏云珠捏着药碗的手忽而收紧,这条诡计多端,巧舌如簧的小蟒,必须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然后,那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汤药,便被灌了下去,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是,一条桀骜不驯的恶蟒,竟然没有抵抗?他微微仰着头,顺从的滑落,近似于跪在少女的身前,乖巧懂事的要命,就像是在接受主人的爱抚。
  在他的认知里,小郡主捅他一刀是爱,强迫他也是爱,就算是伤痛,那也乐在其中,所以,当那苦到令人发指的汤药,卷过唇舌,滚入喉头,他仍是神情自如,就像,小郡主是在给他喂香蜜似的。
  苦涩,只要是小郡主给的,那他也要仔细品尝,毕竟,再苦,也苦不过失去小郡主。
  几滴褐色的汤药,从嘴角流下,滑过男人的喉结,滚入胸膛,消失殆尽,不知在哪处会留下暗黄的渍迹,洋洋洒洒显露春光。
  总有那调皮的一星半点儿,坠在唇瓣一角,然后,好像灌的急了点,裴寂忽而轻咳出声,呛住了,连眼尾都生了绯红,魏云珠这才急急松开手。
  然后,男人唇齿都亮晶晶的可怜兮兮瞧着她,眼圈儿红的彻底,凤眸微嗔,眼波流转间,是,雨后寒轻,风前香软,春在梨花。
  这真是那条作恶多端,贯会指着旁人鼻子,问候人祖宗八代,张牙舞爪的恶蟒?而不是个娇滴滴,犯了事撒娇要命的娇美姬妾?
  因为有点虚,所以有些喘:郡主,离微臣近一点吧,微臣难受。
  这话被裴寂说的含情脉脉,魏云珠莫名就红了脸颊,这人怎么就不知羞耻呢?
  她清了清嗓子,状做平静:首辅,你身子还很虚,既然喝了药,就好好歇息吧,本郡主先走了。
  少女萌生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心思。
  可是,裴寂没给她这个机会,手忽而捏上那纤细的腕子,将刚刚背过身的人儿往回一拉,然后,他的胸膛顺势靠前,贴上她的背。
  伴随着那轻到虚薄的声音,距离她的耳朵,只剩毫厘:郡主,不能随便对一个男人说虚,更不能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