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仁仙君听见这话明显一怔,随即扭过头看向慕知珩,这一定是他搞的鬼!
慕知珩冷笑一声,当年吃过的亏他自然要十倍奉还,因而他一早便在乾元宗的大殿上布下水镜,如今整个宗门都知晓他的所作所为,他无从抵赖!
衡仁仙君冷笑几声,转而对着齐鹤轩安慰道:“轩儿你放心,哪怕回不去宗门,被世人戳脊梁骨,父亲也一定会治好你!”
话音刚落,慕知珩与叶司清身下的地上突然冒出红光,那红光很快连成一片形成阵法。
困在其中的慕知珩与叶司清察觉到自身上的魔气与灵气正在飞快流逝,于是立刻抵抗。
关时越见状迅速飞身来到阵法前但还未靠近就被一旁的衡仁仙君拦下,二人修为相差甚远,还未过上两招便被打得重伤呕血,靠着手中的长剑才能勉强直起身子。
好在衡仁仙君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见其没有力气再度阻止,他回到阵法前不断掐着法诀来压制住里头的慕知珩与叶司清。
即便慕知珩再不精通阵法也看出这里头的不寻常之处,若他们再在此处待下去,只怕这一身的修为都要被这邪门的阵法所吸走。
依照他剩下的魔气能够撕开一道口子将叶司清推出去,他偏头对上叶司清的目光,还未开口就明白眼前这人与他的想法一致,想要牺牲自己保全另一人。
“叶司清!”慕知珩握住他的手腕附耳道:“依照我如今的修为就算出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他,只有你出去才能有较大的胜算。”
“别犹豫了!”
慕知珩汇集全身上下所有的魔气猛地朝离字位的方向袭去,在魔气与结界接触的瞬间,叶司清伤身迅速冲出阵法,手握寒玉剑直接朝着衡仁仙君劈去。
阵法内的慕知珩失力地半跪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结界迅速愈合。
这一次的叶司清不再压制着,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利刃相碰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夹杂着齐鹤轩的呼喊声。
又是一击,衡仁仙君感觉自己的虎口被震得发麻,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他目光一转落到那阵法中的慕知珩身上。
手上的灵诀一闪,那阵法中的慕知珩便发出一声痛呼,眼前的叶司清立刻停下。
衡仁仙君笑得一脸得意:“本座自始至终就未曾想过要对他下手,自然对他的命不感兴趣,只要你愿意用你的一身仙骨来换,本座可以饶他一命!”
“叶、司清,别、答应他!”慕知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阵法中传来,他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大声喊道:“他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德高望重的衡仁仙君……”
疼痛骤然加剧打断慕知珩的话,叶司清猛地上前两步却被衡仁仙君用灵力打中心口,他看向阵法中身形不稳的慕知珩,生生挨下第二掌。
“你真是卑鄙,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胁迫他人,你简直枉为人师!”即便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关时越依旧指着衡仁仙君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旁的齐鹤轩害怕衡仁仙君对着关时越动手,直接上前两步将他挡得严严实实的,他明白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是因为他当年承受不住打击,选择了结性命才导致父亲生出这样的邪念,才让那个他记忆中教导自己‘温良恭俭让’的父亲变成这幅模样。
既然这一切由他引起便由他来结束!
“父亲,收手吧。”看着这一场闹剧的齐鹤轩声音中满是疲惫,几次颤抖着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风夹杂着尘土拂过,他手朝着空中一握,那把生锈的郁离剑就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之中。
衡仁仙君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时,只见郁离剑横在他的脖颈上,一脸决绝。
“轩儿,你要做什么!”衡仁仙君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刺激到上方的齐鹤轩。
“父亲,别在执念于此事,放下吧。”他手上的郁离剑隐隐泛着青光,齐鹤轩催动丹田内那颗不属于自己的金丹。
长剑一横,鲜血从脖颈处的伤口喷涌而出。
“轩儿!!!”衡仁仙君飞速来到齐鹤轩的身边,用灵力试图捂住他的伤口,但却丝毫没有效果。
齐鹤轩抓着衡仁仙君的手,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不为昭昭信行,不为冥冥堕行,这是父亲、当年教我的。”
“一切都因我而起,现下也该结束了,父亲,回宗门认罪吧。”
“轩儿,别怕,父亲一定会救你的!”
最后一点气息随着风散去,衡仁仙君抱着齐鹤轩逐渐变冷的尸身痛哭出声。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关于齐鹤轩的画面,自他牙牙学语时起再到他蹒跚学步,手持长剑英姿焕发。
到最后,整日坐在洞府内,呆呆愣愣的就是一整日,了无生气。
还有他躺在冰棺里,面无血色的模样。
他本想救回自己的儿子可到头来却是自己逼死了他……
他用颤抖的手紧紧拥住齐鹤轩的尸身,这么多年的牵挂一下子空了,衡仁仙君也没有想再活下去的欲望。
漫天的火光突然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靠得较近的关时越被灵气的余波震飞出去。
“师尊!”叶司清急忙上前想要将火扑灭,可那魂火的气浪太强根本无法靠近。
慕知珩一把捞起躺在地上的关时越往他的嘴里塞了几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