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 > 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 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281节
  直到最后,他收回目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还不错,应该没受过什么罪,那我就放心了。”
  晏辞忍俊不禁:“这话难道不应该我来说?”
  秦子观朗声笑道:“你说得对!可惜从前都是我罩的你,一时习惯了改不过来。”
  他没有再多说,而是俯身拎起那只犹自蹬腿的兔子,无奈道:
  “我就说今日怎么一上山就逮到这么肥的兔子?敢情是你回来了,老天爷对我还是挺好的,怕我太寒酸,特意送了个野味让我招待你们。”
  他边说边看向叶臻:“臻儿,你先生火,我去剥皮,今天得好好招待一下这小子——”
  他的目光落在叶臻怀里睡得正香的小予安身上。
  秦子观浑身一颤,一个箭步过去站到叶臻身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正在熟睡的孩子。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右手伸到半空,然而却在即将碰到小予安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叶臻没有看他,依旧抱着小予安,垂头低声道:“是予安,儿子回来了,你不认得了?”
  秦子观低声笑起来,他声音沙哑:“我的儿子,我如何认不得?”
  他的眼睛自那一刻起便没有从小予安身上离开,目光从秦予安头上茂密的黑发,到白皙圆润的小脸,再到那双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将目光移开,垂着头站了半晌,再次抬头,漂亮的眼尾隐约有些红意,面上却是笑的。
  “在这等着。”他对着晏辞晃了晃手里的兔子,“今晚谁都别想走,非让你们撑得走不动路。”
  那锅兔子,加上琳琅和璇玑去山下买来的吃食和十几坛美酒。
  几个人在房子前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十几坛酒全部被打开,伴随着酒香,肉香,还有风中带来的草木香,几人有说有笑痛痛快快边喝了一整夜。
  那是晏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他尽情地喝酒,尽情地说话,尽情地大笑,直到嗓子哑了,也不管自己第二天会不会头疼欲裂。
  他们将那几十坛酒全部喝光,然后他们围绕着篝火在月下放声而歌,歌声一直传到山脚的村子里,引得村中响起阵阵狗吠。
  东方既明时,一缕白烟自熄灭的火堆上顺着风飞向遥远的蓝天。
  从林间而过的山风带着夜晚尚未褪去的凉意,抚上火堆旁东倒西歪的几人发红的脸,却迟迟没能叫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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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夜里下了一场雨,冲散了盛夏的炎热,淅淅沥沥地一直到凌晨才停。
  晏梅初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他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小心地看着外面,直到片刻后他听到门口马车离去的声音,这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见外面天才蒙蒙亮。
  方才梦里自己又一次去府学迟到,夫子吹胡子瞪眼睛,拎着他的领子扬言要拎着他去府上告状,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只是场梦。
  空气里带着草木好闻的清香,晏梅初蹑手蹑脚从门缝里挤出去,门口没有侍女也没有小厮,他快步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一个闪身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接着熟练地跑到最里面放着床的位置,掀开垂下的帷幔一角钻了进去。
  他伸手推了推床上安睡的哥儿,小声道:“月疏,月疏。”
  床上盖着被子的小人动了动,接着翻了个身,本来面朝里面睡着,这会儿将脸朝着晏梅初,眼睛半睁半闭,说话还带着鼻音:“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晏梅初见他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赶紧又伸手推了推他:“月疏,别睡了,快起来。”
  晏月疏虽然很困,但是架不住晏梅初在旁边絮絮叨叨,终于还是推开被子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小小打了个哈欠。
  晏梅初见晏月疏醒了,于是连忙道:“我刚才听到爹爹上早朝去了,马车刚离开。你快起来,趁着爹爹不在,我带你出去玩。”
  晏月疏有些迟疑:“可是爹爹不让我们偷跑出去,若是被爹爹发现了......”
  “啊呀,你怎么什么都听爹爹的,放心,我们趁着爹爹下朝之前回来,不会有事的。”
  晏梅初不容分说掀开晏月疏的被子:“快,今早集市开市,会卖你最喜欢的兔子,还有山猫,还有老鹰——你到底要不要去看?”
  晏月疏冷不防被晏梅初掀了被子,一双小脚受凉,朝被子里伸了伸。
  他看起来有些担心会被爹爹骂,但最后还是败给了想看兔子的心,于是谨慎地思索着,最后在晏梅初不断“被爹爹发现我来承担”的保证下,慎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晏梅初拉着晏月疏的手,从趁着天还没亮,熟练地从后院的小门跑了出去。
  ......
  燕都外城有着世上最大的集市,每到开市的时候,从各个不同国度原来的商人便会带着最稀奇的货物进行出售。
  那些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的商人最受晏梅初和晏月疏的欢迎,只不过爹爹不准他们跑出去看,就算有下人陪着也不行。
  晏梅初天生反骨,爹爹越是不让他们做什么,他越想做什么,于是每次开市,他都等到爹爹上朝后,拉着月疏跑出去。
  有几次被爹爹发现,屁股挨了打,好在他皮厚,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两个人正看的兴高采烈,忽然晏梅初肩膀上被人捏住,他豁然抬头,就看到身后一个熟悉的脸:“......琳琅叔叔。”
  琳琅微笑着看着两个小孩:“两位公子早,方才老爷下早朝回府的路上看到两位公子,特地令属下过来捎两位公子回府。”
  晏月疏脸都白了,躲在晏梅初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似乎在问他该怎么办。
  晏梅初其实挺怕面前这个琳琅叔叔的,虽然他永远一副笑脸,比璇玑叔叔看着和蔼可亲,可实际上他才是最狠的那个。
  晏梅初缩了缩脖子:“我爹我爹他今天下朝这么早啊……”
  琳琅笑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公子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先回了府。”
  听说爹爹回了府,晏梅初轻轻舒了一口气,只要回了府就好办了,府里有阿爹在,一定会护着他们两个。
  ……
  晏梅初和晏月疏并排站在桌前。
  晏梅初抿着唇倔强地抬着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其实他很慌,尤其是桌子后面的男人头也没抬,执着笔写着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晏梅初就给自己打气: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他罚我我就跑,跑到阿爹那里,阿爹肯定不会让他罚我。
  想到这,他也不知哪来的信心,挺了挺胸脯,头像只高傲的公鸡一样扬着。
  结果抬了半天,脖子都酸了,也不见桌后的男人抬头或是说话。
  晏梅初愈发腿脚发酸,尤其是听到身旁的晏月疏已经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爹。”他勇敢开口打破这令人难受的寂静,“是我让月疏跟我一起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吧,别罚他,他胆小。”
  半晌,桌后面的人似乎刚听到他说话,抬起眼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刻只听一声轻响,晏梅初浑身一抖,就见晏辞将一封信不轻不重地放在桌面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晏梅初硬着头皮:“不知道。”
  “是府学夫子差人送来的信,上面说你前两天跟户部侍郎的小儿子打了一架。”
  “夫子因此训了你几句,结果你昨日就趁着夫子午睡的时候,带着几个人在他脸上画乌龟,给他的胡子编小辫,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晏梅初吸了一口气,大声道:“爹,这不能怪我!是他先说你比他爹清闲的!”
  “何况我们一对一单挑,他打不过我那我能怎么办?而且画乌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大家一起商量好的......”
  眼见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晏辞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晏梅初的声音虚了下去:“有......”
  “上次我怎么说的?”
  晏梅初一脸不服气,但是依旧一字不落地重复:
  “要是再在府学伙跟人打架,欺负夫子,就在府里禁足三个月。除了府学哪都不许去,还有每天抄五遍三字经,不抄完不许出屋。”
  晏辞点头:“既然记得,一会去我带你登门亲自去给夫子道歉,回来就按你自己说的做。”
  晏梅初小脸一白,他宁可在府上抄一百遍书也不想去给老头子道歉,被府学其他人知道肯定会嘲笑他的!
  自己岂不是以后都颜面全无?!
  晏梅初想给自己据理力争,又听晏辞道:
  “还有今日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没有下人陪同不要带你弟弟到外城去,最近外城来了不少不知底细的异族人,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后果?”
  晏梅初还没说话,一旁的晏月疏终于抽抽搭搭地开口:“爹爹,月疏错了,月疏再也不跟哥哥偷跑出去了,爹爹你不要惩罚哥哥......”
  晏梅初在心里骂他没出息,先前都说了自己来承担,结果爹又没骂他,他就自己先哭上了。
  不过哭了也好,从小到大,月疏一哭爹就心软,不像自己一嚎屁股上就要挨巴掌。他若是哭个不停,说不定爹为了哄他,就忘了要罚自己的事。
  于是晏梅初在心里期待地呐喊:哭吧,哭的再大声点!
  ......
  他心里虽然期待,但是脸上一脸忧愁。
  他小心地抬眼看晏辞的神情,果不其然月疏细细的哭声响起,晏辞的眉头便松了松,晏梅初正在心里窃喜,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晏梅初转头一看,见到来人惊喜道:“阿爹!”
  他兔子一般敏捷地扑到来人怀里,用手紧紧抱住来人的腰,抬头一脸可怜巴巴:“阿爹,你快救救我,爹他要禁我的足,还要罚我抄书!”
  顾笙无奈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是不是你又淘气了?”
  晏梅初一脸无辜,将脸埋在顾笙腰间蹭来蹭去,小声道:“阿爹,你快劝劝爹爹,抄书跪祠堂我都行,就是能不能不去夫子那里道歉啊,好丢脸的......”
  顾笙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这回阿爹不能帮你了,照你爹爹说的去给夫子道歉。”
  晏梅初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顾笙见状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乖,去道歉不是丢人的事,敢作敢当才是勇敢的表现,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己很勇敢吗,难不成还会怕认错?”
  晏梅初拉着脸,虽然他很怕爹爹,不怕阿爹,但是阿爹的话有时比爹爹更管用:“那好吧,那我就去道歉好了......”
  顾笙笑了起来,抬头伸手,晏月疏立马朝着他跑了过来。
  顾笙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亲了亲:“你们俩先下去吧,阿爹在正厅准备了你们爱吃的点心。”
  一听有点心吃,两人欢呼一声,蹦跳着跑出门。
  顾笙直起身看着两个孩子跑出去的背影,这才转过头。
  书案后面的人在孩子一走,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顾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上前伸手给他揉着头。
  晏辞吐出口气:“这才十岁就这般顽皮,以后再大一点岂不是要上房揭瓦?我们两个也不是这个性子啊,这梅初怎么顽皮成这个样子?”
  顾笙咯咯一笑,宽慰道:“好在月疏让人放心,要我说肯定是当时在肚子里的时候,梅初就把月疏身上的活泼都吸到自己身上去了。”
  晏辞转过身拉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