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 > 黄金黎明 II > 第240章
  “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讲。”
  sophie吐出一个烟圈,“朋友,呵?”
  arthur保持沉默。
  “这是你用那个什么槭树枫树还是白桦树计算出来的?”
  “decision tree(决策树)。”arthur纠正,“但,不是。sophie,我只对你提过一次alice,你为什么这么敏感?”
  “哈!我告诉你为什么。”sophie把手指中的烟蒂扔到地下,“你几乎不和我之外的人沟通,更不要说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做朋友。朋友,哈!”
  最后,几乎是冷笑了。
  “with all due respect(恕我直言),我和你也无法做到有效沟通,sophie。”
  “对,对,对!”sophie抬头看着树尖,还有顶上的弦月,“我好像一直都不懂你,尤其是你6岁之后。你看的书我甚至连书名都看不懂,更不要说去真正明白那些内容,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和你沟通?
  你总是给我surprise,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震惊。去年我一直想要给你找个好一点的中学,就像那些上东区的小杂种一样,上个私立学校,穿着漂亮的校服,学会吧几件不同颜色的t恤套在一起穿。以后我再努力给你攒些钱,让你读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个有医疗保险的工作,这都是很好的幻想,谁知道,你今天就在这里了。
  普林斯顿,哈,我做梦都想不到是这里,世界级的顶级名校,还有巨额奖学金!”
  其实,自从儿子去年离开纽约过来上大学,也申请了奖学金,sophie生活中的财政压力骤然减少,她这一年过的比之前都轻松很多。她很高兴这样的生活状态,只是,过于超越预期的生活让她依然有些不适应。
  也对。
  她一直想着儿子应该上中学,未来经过他们共同的6年的努力,arthur申请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但是绝对不是常春藤,sophie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谁知道,arthur没有上中学,直接跑到普林斯顿来读数学系,这就好像一直赤贫的人生忽然进入上东区一般,当然很美好,只是这种美好带着一丝毛骨悚然。
  “arthur,我不反对你找女人,但是,你不能毁了你自己。读书,离开贫民窟,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这你是对自己的承诺。”
  “我怎么会毁了自己?”
  “她比你大太多。”
  “你也date过比自己大很多的人。”
  “我不一样。”sophie又拿了一支烟,自己点火,常年酗酒让她的手指有些颤抖,arthur为她点了烟,“我那是为了钱。”
  母子之间没有什么禁忌。
  arthur又是这样的早熟,他什么都知道。
  他们的财务状况一直不好,sophie做过一些事情来挣钱,作为儿子,他理解母亲的困境,他不会说什么,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一个伤疤,不是一朵花。
  很久。
  arthur说,“我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未来?”
  “我买下了我们住的屋子,不用每个月支付那么高的房租。那个屋子很干净,似乎一直有人打扫。它依然没有窗,也没有洗衣机,但是有冰箱,里面放着便宜的樱桃味道的勾兑伏特加。电视机一直开着,是洋基队的棒球比赛,我捧着一个大塑料盆的爆米花,晚饭是一大盆子的土豆沙拉,还有炸鸡,几个孩子一直吵闹,厨房那边有一个背影,用不平的平底锅煎鸡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似乎就是alice。”
  sophie和arthur回到餐厅,alice看她与sophie的杯子空了,就拿起来红酒瓶子,想要给她们两人倒酒。
  sophie阻止她,“alice,让他倒酒。”
  她指的是arthur。
  “女人酒杯中的酒,应该让男人倒。”
  alice看着arthur,而此时,男孩子已经把她手中的酒瓶拿过去,分别给她同sophie到了酒。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最好不要碰酒瓶什么的。”
  “不。”sophie说,“他是男人。”
  第279章 番外·普林斯顿 04
  这顿饭是alice结的账。
  sophie与’男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掏钱,即使这个桌子上的那个所谓的male是她未成年的儿子,她也不掏钱。
  arthur想要结账,却被alice挡住了。
  “我请,我请。”alice赶紧在钱包中找了现金,她现在属于三无人员,不可能申请信用卡,于是钱包中常备一些20到50美金不等的现钞,“sophie,早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个单我来买,谁也不要和我争。”
  三个人的饭钱价格很公道,alice还放了超过菜钱的25%的零钱作为小费。
  ——这是经常出入高级餐厅的习惯,……
  sophie看着alice心想。
  美帝的规矩,普通的餐厅,午餐一般给服务员5%的小费,晚餐则是10%,但是一些高溢价率的餐厅则需要支付超过20%甚至是25%以上的小费。
  这些年,sophie也date了不少有钱男人,出入过顶级领域,喝过petrvs和romanee-conti,自然知道一些每天只能坐在破车中吃汉堡喝可乐的穿xxxxl型号服装的普通民众漠视的规矩。
  sophie看着alice,总觉得虽然她很安宁,安宁的像夜晚一样,但是她身上带着上东区那种深入骨髓的令人厌恶的傲慢。
  alice,她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
  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坚持自己付账,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拒绝。
  sophie摇着酒杯看着自己的儿子,arthur对这些微妙的情感几乎一无所知。
  ——是否应该将这些告诉儿子呢?
  不。
  没有人是全知的,全知的只有上帝。
  也许arthur出生的时候得到了上帝的礼物,但是他毕竟是一个还不到12岁的孩子。人这一生山高路远,需要经历的事情,需要被磨砺的痛苦还有很多,她不是他,她只是他的母亲,她不能代替他经历他的人生。
  sophie决定保持沉默。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arthur看了她一眼,sophie微笑着,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清晨6点,alice在河边跑步。
  刚跑了不到800米,她就听见后面有轻轻的嗤笑,“alice,你太弱了。”
  还没有等她回头,幼虫版的arthur就追了上来。
  她几乎没有见过他跑步。
  arthur总是很忙,每天几乎只有4个小时的睡觉时间,于是他保留了最能锻炼体力,同时也是相对节省时间的方式,——游泳与骑马。
  但是他的体力一向很好,无论任何时候。
  幼虫版的勋先生倒着轻松跑了200多米,alice居然慢慢就追不上了,她今天上午不用打工,arthur还有拉丁语的考试,于是,arthur摇了摇头,扭身继续向前冲。
  等到arthur跑了2圈的时候,他又追上了alice,在把她嘲笑了一番之后,他绕着河边回去了。
  alice扶着树干,弯着腰一直喘气。
  大约7点的时候,sophie跑到了河边。
  这个年代还没有alice后来经常穿着的那种贴身保护肌肉的纤薄的运动衣,sophie同alice一样,穿的也是有些宽大的运动衣,但是人家就是能穿出不一样的美感。即使在这么一小圈的跑步过程中,sophie还收到了几个善意的搭讪,而她则是极富技巧的善意的拒绝。
  她跑到alice身边,小步绕了两圈,善意鼓励alice,“a,你现在像一只土拨鼠,继续跑吧!”
  alice扶着树,直起来腰,“难道我继续跑下去就会成为一只天鹅?”
  “不。”sophie说,“你继续跑下去,会成为一只跑得飞快的土拨鼠!”
  alice,“……”
  她现在知道,arthur hsun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究竟是被谁制造出来的!
  sophie扯着alice硬是迎着早上的朝阳绕着河边跑了十英里!
  随后,sophie回去自己住的motel中洗澡换衣服化妆,美美哒,萌萌哒的搭车回纽约了。
  上午9点半。
  alice在被sophie和arthur这一对母子轮完之后,她全身酸软,仿佛身体被掏空,只能在河边大树下上以一种正宗的北京瘫的姿势,倒在草皮上。
  有人踢她。
  她从草皮上抬头,arthur拎着两杯巧克力牛奶和两个甜甜圈过来,“喏,早餐。”
  alice从草皮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而幼虫版的勋先生则站在她面前。他还没有抽条,个子不高,每次看alice都需要仰头,这让他不太舒服。现在,arthur很喜欢这个姿势,他可以看见她的头发顶。alice的头发很好,中国女人特有的乌黑茂密又带着丝绸质感的长发,发梢很柔软,但是头顶不是。alice的头顶有碎发,手掌抚摸上去,带着一些扎扎的外加桀骜不驯的感觉。
  alice一歪头,“别动,都是汗,我一会儿要回去洗澡。”
  他也坐下。
  “你不是8点半有考试吗?”alice看着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有个美少女说你你拉丁语基础差,还想借给你笔记,结果给你拒了,怎么,这么几天就学会了吗?”
  “没有。”
  从小到大,arthur一贯惜字如金。
  “难道你交了白卷?”
  “b-。”
  “什么?”
  “我计算了自己答对的题目,大约是b-的成绩。”
  “下一学期的奖学金不是需要各科目都是a吗?”
  “嗯。”
  “如果考试成绩不够,就不能申请奖学金,没有这些钱,你还怎么读书?”alice从来不知道,arthur当年的考试成绩居然也出现过b!“其实当时那个美少女只是邀请你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如果答应了她,你就有笔记了,考试的成绩也能达标,为什么不去呢?”
  arthur没说话。
  随后,过了一些时间,他才说,“我不想靠近她。”
  “呃?”
  “她就像是一片烂草,身上喷了昂贵的香水,却有一种从树上掉下来的烂苹果的味道,我不想靠近她。”
  “呃……”
  alice很少听到arthur评价女人。
  苏宁,萧容,林欢乐,还有谢逸然,很多很多,那么多年和alice有过恩怨纠葛的绝美女子们,arthur一个都没有评价过。
  其实,他并不随便议论任何人,任何事情,他不像一些人,每天总是一副指点江山大义凛然的高傲模样,对着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情大发议论,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