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 > 权臣火葬场实录 > 第70节
  她也不是没试探着送慕容澹美人,但无一例外,都被他勒死了送回来,明摆着拒绝的意思。
  萱女见她们死得凄惨,早早就歇了送人的心思,将那些美人好生安葬了。
  “慕容澹平常欺不欺负你?他打你吗?”萱女问道。
  慕容澹性格阴晴不定,就连最得他心的姚生都没少受磋磨。
  上一刻对你好的不得了,下一刻就能推你入地狱。
  虞年年就是个傻子,旁人给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感动的不行,难保慕容澹不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
  “啊?”虞年年没反应过来。
  好像……慕容澹就算再生气,也没打过她,最多就是打自己泄愤,但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有损他的形象。
  “没有,怎么会打我。”
  萱女在虞年年身上嗅了嗅,“好大一股药油味儿,你还说他没打你?”说着撸起虞年年的两管袖子,果然见右小臂上有条纵横的青紫,看模样是新鲜的伤。
  “这叫没打你!虞年年你个蠢货!”
  “这不是他打的,是我方才同他下棋时候,在桌子上磕的,他还给我敷药了呢。”虞年年赶紧解释,怕萱女误会了。
  “不信我带你去问他。”
  萱女心中已经认定这是慕容澹的手笔了,不管虞年年说什么,她都觉得是虞年年被慕容澹蛊惑了,为其开脱。
  正殿的灯还亮着,慕容澹还没睡。
  守门的侍卫见是虞年年,低着头恭敬将她们两个放进去了。
  萱女等在外殿,不多半刻,虞年年从内殿出来,拉着她进去。
  三个人对坐在萱席上,姚生前来奉茶。
  萱女心里的质问排山倒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个开始问。
  慕容澹已经散了发,浓密如瀑的发丝垂在后背,灯火下衬得愈发如妖孽。
  虞年年下意识将他额前的那丝乱发勾开,动作行云流水。
  萱女深吸了口气,慕容澹既然好好的,那外面的消息定然是他自己放出去的,想必有什么部署。
  她知道先问什么了,“哀家问摄政王要个人。”
  第79章
  虞年年顺手将慕容澹眼前的一丝乱发勾开, 慕容澹脸骤的一红,手指在桌上蜷缩了一下,方才恢复平静。
  虞年年倒不觉得有什么,慕容澹最近不方便, 她照顾慕容澹也合理。
  却只听见萱女道, “哀家想问摄政王要个人。”
  慕容澹忽然拉住虞年年的手, “除了年年, 剩下的你看好谁就带走。”
  萱女目光在慕容澹四周看了一圈儿, 姚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虞年年身上, “我就要她一个人。”
  慕容澹舌尖抵住上颚, 忽然沉声道, “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孤不做她的主。至于你问我要她这件事, 孤问你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虞年年手被握在慕容澹的温热的大掌中,原本冰凉的手, 开始染上温度。
  她知道慕容澹是变了的,他已经变得会替她考虑, 但没也没想到, 他的偏执和控制欲,都也改掉了。
  若是几个月前的慕容澹,他大抵会暴怒而起,不但要告诉萱女这件事情绝无可能,甚至还要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保证,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现在慕容澹竟然都学会了说:虞年年是个自由的人,我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
  这让她心里如何不震撼?
  萱女都难以相信,这是慕容澹会说出的话。
  她皱着眉头,撸起虞年年右边的袖子, 问他,“那这个不是你弄的?”
  慕容澹摇头,“不是。”
  萱女也知道慕容澹的性格,他这个人高傲极了,从不屑说谎,是他做的,他肯定会承认,不是他做的,他是万万不会认的。
  “我都说了,这才方才下棋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在桌角了,你非要问一遍才甘心。”虞年年小小的拉了拉萱女的衣角。
  萱女愈发觉得丢脸,当即将身板挺的更直些了,“那既然虞年年是自由的,为什么又在摄政王府上,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虞年年才叹口气,同她解释,“殿下为救我受伤了,我于情于理应该照顾他到伤好的,所以就暂时在这儿住着。”
  “你欠的人情,我帮你还,改日哀家自然重礼酬谢摄政王。”萱女细长如葱削的指尖,戳向虞年年的脑袋,“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让人说闲话怎么办?你现在是自由之身,我要给你找个好的丈夫。”
  萱女没想到虞年年还能从虞太尉那个老东西手里获得自由,这真是太好了。她一直期待的实现了,虞年年变成了她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
  慕容澹下颚紧绷,脸色忽然沉下来,“此事想必不是太后能做主的。”
  萱女略有不满看向他。
  “你想要为年年寻夫婿,恐怕还等等孤同年年和离之后。”慕容澹微微垂眸,将袖口的褶皱掸了掸。
  萱女从他的动作和神态里,除却捕获了压抑的恼怒,还感受到了隐隐的炫耀和骄傲。
  “太后若是还有想问的,不妨今夜在这儿住下,你同年年好好说说话。”慕容澹看向萱女的脸,带着暗暗警告。
  若是你再乱说话,这太后换个人做也不是不行。
  萱女愤愤的,却又不敢呛声,只冷声道,“那哀家今日便同虞年年好生叙旧,才不枉费摄政王的一片苦心。”
  说着拉起虞年年起身,“你住哪儿?带我去。”
  虞年年临走又嘱咐慕容澹,“殿下早睡觉。”
  萱女口中恨恨抱怨,“也不知道你哥怎么回事,回来也不把你带走,他自己逍遥去了。”
  “走啊,你怎么不走了?”萱女见虞年年忽然停下,拍了她一下问道。
  虞年年眼眶的红红的,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问她,“你说什么?我哥回来过?”
  “当然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还当了国师呼风唤雨好一阵子,我在宫里天天能瞧见他。”萱女道。
  “那为什么有人说,我哥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他是特意受哥哥嘱托,前来照顾我的?”虞年年眼眶里的泪水大滴大滴砸下来。
  萱女措手不及,抬起袖子粗鲁地给她擦眼泪,“我这哪儿知道,说不定他是好多年没回来,现在不敢见你,编了个假身份糊弄你。”
  “行了,你快别哭了。”萱女凶巴巴道,“你想那个没良心的做什么,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他也没管你。”
  虞年年摇头,那是她哥哥,再坏都是她哥哥,“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你,我哥哥他怎么样了,长得高不高,他为什么不回来见我?”
  萱女用袖子又给虞年年抹了把脸,“成,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这两年你怎么过的,怎么又和慕容澹牵扯上了,还有什么和离?”
  两个人一夜没睡,将两年里想说的话都说了,也把底儿全都抖出来了。一抬眼,发现外头天已经亮了。
  萱女起床的时候,还是云里雾里,为虞年年的经历唏嘘。
  真是一波三折,她倒是想过那个自称是虞寄白师兄弟的人是虞寄白,但又不敢确定,毕竟虞寄白那人没心肝,而且隐瞒身份他图什么?
  两个人在床上睡不着,精神极度亢奋,尤其虞年年,又哭又笑了一个晚上,听说虞寄白生的很高大漂亮,人也很聪明,而且现在去云游了,实在替他高兴。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既然都回来了,还不同她相认,难道真是嫌弃她是个麻烦精吗?
  灯都灭了的时候,两人干脆起来洗漱,水捧在脸上的一瞬,萱女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喜的对她道,“我对你哥哥知道的不多,他整日神神叨叨的,什么话也不肯同我讲。我想起来,你哥哥有一段时间,是和慕容澹在一起的,你不如问问慕容澹,他知不知道你哥哥的的事情。”
  虞年年急得连李娘子递过来的帕子都没接,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跑了出去。
  萱女一见,自然也追出去了。
  “殿下醒了吗?”虞年年撞见姚生。
  姚生愣了愣,殿下就是没醒,现在也得醒了,当即点头,“您进去罢。”
  慕容澹刚起床,眉眼间都带着一股戾气,坐在床上出神。
  虞年年飞快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眼里还带着红。
  慕容澹也顾不得一早不顺了,连忙拉住她坐下,“怎么了?这么着急。”
  “萱女说你见过我哥哥,有一段时日还是同我哥哥在一起的。是不是?”虞年年惶恐的揪着他的衣领,无意间扯露出大片肌肤,和精致嶙峋的锁骨。
  姚生端着盆进来,又没眼看地出去了。
  “谁?你哥哥?”慕容澹也惊诧起来,年年的哥哥没死?
  “是,我哥哥,萱女说我哥哥进宫成了国师,后来平乱的时候,被你带走了一段时间。”虞年年不住的点头,“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想知道哥哥所有的事情,想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了,还不同我相认。”
  慕容澹抿了抿唇,才想起那个没什么正形的国师大人。
  原本只说是虞寄白的故人,原来他就是虞寄白本人。
  也难怪,若不是亲生哥哥,怎么会费这么大的气力为她筹谋,又对她这么尽心尽力的铺好后路。
  慕容澹握住她颤抖的手,“你别着急,我们慢慢说。”
  虞年年连带着呼吸都是颤抖的,慕容澹好一阵安抚,她才坐下。
  慕容澹其实想撒谎,说虞寄白根本就没打算同她相认,嫌她麻烦又爱哭,根本不想要她了。
  这样虞年年就不会更念着虞寄白的好。
  但是看着虞年年泛着红的眼眶,他还是将深深的恶意压制下去了。
  “你哥哥为你殚精竭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攒了许多钱,希望你过得好。”慕容澹轻笑一声,摸过虞年年的鬓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一直在教导我,教导我怎么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再继续放任心中的恶念去伤害你,大多都是你哥哥的功劳,也是他想要的。他希望我未来,能代替他保护你一辈子。”
  “他这个人,很聪明,又很洒脱。他不想同你相认,大概是觉得你过得好就足够了,他也能去追寻他想要的生活,没什么牵挂。”
  虞年年听完慕容澹的话,大致已经捋顺出事情始末了。
  她已经忘记要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内心情绪,只是呆呆的,看得慕容澹害怕。
  她愣了一会儿,忽然扑进慕容澹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哭得嘶声力竭,“哥哥……呜呜呜……”
  哥哥不是像萱女说得那样绝情,没有管她。
  她也不是没见过哥哥,她在出晋阳的时候,哥哥就穿着一身白衣,戴着面具,站在那里等她,然后很温柔的同她说话,最后将她送走。
  她见过长大后的哥哥了,哥哥还重新给她捏了陶马和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