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通灵
刘赐闻言忙问道：“你是梦见她了吗？”
红袖摇头，说道：“我不觉得是梦见，我看到她，我走向她，她知道我来了，她回头看着我，对我说，红姐姐，你来了，我挺想你们的。”
刘赐看着红袖那笃定的模样，他相信红袖真的是看见了白芷若，他觉得头皮发麻，没有人知道白芷若去了哪里。
红袖闭眼回想着那神奇的经历，她说道：“她在一个海岛上，那海岛上有一些蛮人，小若混在他们中间，她还是穿着白衣，她和那些蛮人一起吃饭，那些人对她挺友善，她和我说，她已经在海上漂泊了七年，她从大明的海疆出发，到了南洋，又从南洋一路往西，走遍了沿途的神秘的地方，看到了不同的种族，看到不同的秘境，她驾着小船试图去弗朗机人的地方，因为她听弗朗机人的商客说弗朗机人地盘所在的北方有一些神秘的海域，那里隐藏着神和魔，神和魔知道这个世界的答案，她要去寻找这些答案，听说神魔住在迷雾之海深处的一座小屋里头，那座小屋建造在大海上，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终极的一个地方。”
刘赐感到喘不过气来，他问道：“你看见是她亲身亲口对你说的？”
红袖点头，说道：“是的，我不觉得那是梦，她是这么的清晰，她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没法说话，就像是我的魂魄飘到了她那里，她看见我的魂魄，但她没有惊讶，她平静地和我说着这一切。她说她此前流落到内陆深处一片森林谷地里头，她遇见一个神秘的族群，那些人会通灵之术，她和他们学习了这种秘术，每逢群星照耀时，她就能够用这个通灵之术寻找思念之人的魂魄。”
刘赐感到一股沉重的悲慨，说道：“那么，她要去找那神和魔所在的地方？”
红袖笑道：“看来是吧，她和我道别了，她说她会和我们每一个人道别。”
红袖的笑容很满足，她很高兴能够见到白芷若，很高兴知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她眼睛所见的那样。
刘赐也感到很震撼，他很渴望能够见到白芷若，但是他知道或许他眼下还没有这个机会，白芷若会和他们道别，这意味着要到他们将死之日，灵魂出窍之时，才能让魂魄见到白芷若。
红袖喃喃问道：“刘赐，我们也能够去到那神魔所在的、世界上最终极的地方吗？”
刘赐紧紧地握着红袖的手，说道：“可以的，心诚则灵，我们可以的。”
红袖叹道：“但我不知道怎么去。”
刘赐感到内心平静而空阔，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他感到他和红袖好像进入另一个时空，这个世界只有他们存在，而在这个时空中时间好像静止了，他和红袖好像停留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
刘赐骤然感觉到，时间并非一定流逝，就像在这一刻，他和红袖道别的一刻，他感到无尽的空阔，接触到某种永恒。
红袖和刘赐紧握着手，红袖喃喃说道：“刘赐，我不知道怎么去。”
刘赐平静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带你去。”
红袖的眼角垂下泪水，说道：“真的吗？”
刘赐说道：“真的，我保证。”
红袖露出微笑，她闭着眼，平静地睡去了。
刘赐感受着时间的停滞，他将红袖的手捂在脸上，感受着红袖的温度，斑斓的色彩在他的眼前浮现，浩瀚的宇宙星辰在他的心中涌动，他感觉到漫长的时空流逝，他感受到在这个只有他和红袖存在的宇宙中间，他们的魂魄充斥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刘赐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直到骤然一个开门声惊醒了他，他睁开眼，感觉到他紧握的红袖的手已经冰凉。
来的是柳咏絮，她来到刘赐身后，她看着红袖安详的样子，她没有悲伤，只是将手放在刘赐的肩头上。
刘赐说道：“絮儿姐姐，刚刚我看见宇宙星辰。”
柳咏絮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宇宙星辰。”
刘赐说道：“是的，我们都看见了。”
柳咏絮说道：“了悟佛陀说的空性，我们也将看到宇宙星辰。”
刘赐欣然点头，说道：“絮儿姐姐，我要走了。”
柳咏絮问道：“走去哪里？”
刘赐说道：“我答应了红姐姐，要带她去神魔所在的终极之境，那大概是星辰之外的地方。”
柳咏絮沉默片刻，说道：“那便去吧，如果那是你们的归宿。”
刘赐点头，他抱起了红袖那已经冰冷的躯体，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