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乔乔手上忙着好多事情,并没有能跟他好好沟通,她也绝不会想到她一手养大的弟弟会那样残忍,对她痛下杀手。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而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却又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猛地睁开,转头,看向了向他走来的男人。
  虽然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简少胤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神。”很多年前,乔乔就察觉到神世界的动荡,神之魂陨灭,神的世界崩塌,有一部分神之魂转世重生于人界,引起了众生的争夺。
  和神契约,家族就能永兴,可乔乔并不喜欢这种依附神生存的模式,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而且她知道棉棉是复灵师,一旦让神知道她的天赋,她极有可能成为神恢复自己力量的牺牲品。
  关麟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低头看他:“是唐初尧对你下的手?”下手毒辣,是根本不打算让他活命。这样厉害的术法,如果没有妖力加持,不可能有这样的杀伤力。
  唐初尧,在化妖,一旦他化妖成功,凭他现在的力量,怕是杀不了他。
  “那不重要。”简少胤看着他,身体往前倾,神情看着急切。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棉棉的灵力,缠绕在他周身,为他积聚力量。这是复灵师的力量。“枉你身为神明,居然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来为你恢复神力吗?”他的话语含怒,看他的神情是全然的鄙视。
  关麟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复灵师,以自身天赋为人恢复灵力,被复灵者越强大,她所要付出的越多。你是神,为你恢复神力,她要付出的……是生命和灵魂的代价!”
  他激动地吼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叶孝檬一下就哭了出来,棉棉为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怪不得她最近身体这么差,居然是因为这个吗?
  叶孝蓁内心同样震撼不已,唐初棉居然是复灵师?她要以生命和灵魂的代价为神恢复力量,又是何必?唐家和关家实力相当,无论是谁跟神契约,都能帮助神恢复力量,快则三五年,神的力量就能恢复大半,她又何必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关麟的双手握紧了,他猜到她身体变差是因为为他恢复神力,却没料到她为他恢复神力会要了她的命。她是一开始就不想活了吗?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心脏紧缩,令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恼怒,他可以不在乎她骗他、耍他,但他绝不容许她以自己为筹码,为了让他为她复仇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唐初棉,你不可原谅。
  “她不会死。”冷冷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简少胤在他身后化作点点光影,消失殆尽。他听到了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突然就想起了他曾经对乔乔许下的守护她一生的承诺。
  他没能实现自己对乔乔的承诺,可莫名的,他觉得:他可以。
  *
  唐初棉心中有了疑惑,就一心想要解惑,她觉得唐初尧不让她脱他衣服,心里肯定有鬼。
  她轻手轻脚出了门,看到他正背对她给他的鬼奴交代事情,好像是让他们帮他找什么东西。
  她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站着,等着他说完话,让鬼奴们都离开了。
  唐初尧回过头,一眼看到唐初棉,原本冰冷的眸染了一丝笑意:“怎么出来了,不多躺躺。”
  “我又没事,不想一直躺着,我要哥哥陪着我,陪我玩。”她撒着娇,眉眼清澈纯粹,不含一点杂质。
  唐初尧走到她面前,将她搂到怀中,看着她,满眼的珍惜宠溺:“哥哥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带你回家。”
  但这话,不过是哄她罢了。
  他让白婧打听过,极阴草被灵界灵兽看守,灵兽修为千年以上,他们想要硬取基本是行不通的。
  但他不急,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在这里,他可以用谎言哄住棉棉,一旦回到人界,他没办法给她变出大姐,她早晚会知道一切。
  他希望她永远都想不起来,或者留在灵界也好,至少在这里她能依靠和倚仗的,只有他。
  “哦。”唐初棉心不在焉地应着,手指拨弄着他西装上的扣子,心里哼哼:一会儿功夫把西装都穿上了,裹得挺严实啊,是多怕人发现他的秘密?
  “哥哥,我觉得身上有点脏,你陪我洗个澡好不好?”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心无城府的纯真。
  唐初尧环住她腰的手一收,牢牢地扣住了她娇软的腰身,应允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变成拒绝:“棉棉自己洗,哥哥帮你洗……不太合适。”他不愿让她知道他化妖的事情,他怕她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以前哥哥不是经常帮我洗的嘛?”唐初棉不开心地咬着唇,看着失望极了。
  “以前你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哥哥不是说对我是男女之情吗?哥哥不喜欢我的身体吗?不想看,不想碰吗?”明明是色气十足的话,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再正常不过,又像绝美的毒药般勾着别人的心,将人玩弄于股掌。
  唐初尧几乎控制不住地当场要了她。他怎么可能不想看、不想碰,他想她想得发疯,这个轻易就能掌控他情绪的小恶魔是他一生最大的劫难。
  可现在不行。他努力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低头,哑着声音对她说:“哥哥想要你,但要在合适的时候,哥哥希望给你最美好的回忆,独属于我们的。”
  想得挺好的。唐初棉在心底冷笑,面上是被拒绝的气恼,推开他,蛮不讲理:“不听不听不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洗就不洗,我去睡觉了!”
  唐初尧没有追上去,颓然地闭眼,轻叹一口气。
  棉棉,对不起。
  灵界亦有昼夜之分,唐初尧一行在郑玖的诊所落脚,打算休息一晚。
  夜晚,唐初棉躺在床上,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睡不着。
  关麟应该已经知道她到灵界的事了,他会想方设法来找她、救她吗?她的心里是不太确定的,她并没有感觉他有多爱她,要说爱的话,他甚至不如唐初尧爱她,除非他舍不得她为他恢复神力的力量,要不然他估计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她倒也不是很想逃,对活人来讲,灵界是他们的禁地,活人进入灵界,很容易被灵界守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惨了,怕是永远也回不去。唐初尧是个办事稳妥的,跟着他完全不用她动脑子,她相信他能带她离开这个冰冷阴森的鬼地方。
  等她回去了,再跟他算账。
  灵界的夜晚没有星空,屋内一片漆黑,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直到她感觉到有人压住她,火热的吻落到她的唇上,一手拉扯开她的裙子,她蓦然睁眼,怒从中来:可恶的混蛋,不是说好不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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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049】
  唐初棉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概念, 可她非常不喜欢被强迫,尤其对象是她憎恨的人。
  她用力推他,却被他禁锢在怀中, 一点也动不了。
  他浑身滚烫,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灼烧着她, 她的胸腔被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难受极了。
  “唐初尧!”她扭过头, 气恼而艰难地大喊,“放开我,我不舒服!”
  可唐初尧像是听不到她的话, 没有任何回应, 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 疯狂的,热烈的, 一点点往下。
  “唐初尧!唐初尧!你疯啦!”她多少感觉到他的不正常,他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着, 被什么东西控制一般。
  他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她一只手得了自由, 摸索着抓过一样东西砸向他的头。
  哗啦啦, 是她的小包, 砸中他, 金属扣打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从包里掉出来的一个东西滚到地上, 发出耀眼的白光,像一柄利剑般刺向唐初尧,唐初尧闷哼一声,停止了侵犯的动作, 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开了,一身睡衣的郑玖看着床上的两人,一脸错愕。
  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
  唐初尧慢慢平静下来,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衣衫不整、怒火滔天的女孩,瞳孔猛地一缩,心下一片愧疚懊恼。
  是妖藤控制了他,让他迷失本性发了狂。
  “对不起,棉棉,我……”
  “啪”的一声,唐初棉狠狠一巴掌打向他的脸,直把他打得偏过头去。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声音愤怒又委屈:“你弄疼我了!”
  “打得好!”郑玖看好戏地拍了拍手,心里啐一句:变态!
  居然还有这种人,啧啧啧。
  晚一步赶来的白婧看到房间里的情形,赶紧拉着郑玖离开,把房门关上,拉着他走远。
  “小婧,你怎么认这种人当主人?你也是非不分了吗?那是他妹妹啊。”郑玖难以理解。
  “他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白婧为唐初尧辩解,“主人喜欢四小姐很久了,要不是大小姐阻拦,主人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他的人,当然帮着他说话。不过,我没兴趣管你们的事情,也管不了你们的事情,事情办完,就赶紧离开吧。”他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笑了,“下次,一个人来就好,别带这么多人了。”
  房间里,唐初棉用力推开唐初尧,还觉得不解恨,站起来,狠狠踹了他一脚:“你好过分,我讨厌你!”
  唐初尧闭眼,他也厌极了自己。他清醒的时候能克制住自己的欲念,可一旦他精神力不集中就容易被妖藤控制,做出他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不这么理智,放纵自己的欲.望,才不会这么痛苦。
  可他终究是舍不得伤害她的。
  唐初棉穿好被他拉扯开的衣服,抬手使劲擦了下自己的嘴唇,像是要抹去他的气息。
  他的气息,她一点也不想沾染!
  他身上的衬衫因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敞开,唐初棉眼尖地发现他胸口一抹红色,她心头起疑,跪坐到他面前,伸手去扯他的领子。
  唐初尧一惊,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衣领,转头看她:“棉棉……”
  “你胸口有什么?给我看下。”这一回,唐初棉不打算妥协。
  “没什么,不小心受了点伤,不好看,别看了。”他的眼神难掩慌乱,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唐初棉哪里肯听,双手用力拉扯他的衣服,想要强行把他衣服扯开。
  “棉棉,别闹了!”唐初尧抬手一挡,情急之下又没控制力道,唐初棉就这么被他挡飞,“砰”一声撞到了床板上。
  “痛……”唐初棉撞得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肚子,眼泪汪汪,蜷缩成了小虾米,“呜……头好痛,肚子好痛,讨厌你……”
  “棉棉!”唐初尧心头一紧,自知不好,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而唐初棉趁着他将她扶起的当儿,伸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
  她惊呆了。
  交织的血红色的藤状物几乎遍布他的胸口,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妖异而诡谲。
  这是什么?
  唐初尧色变,对上她惊异的目光,内心卑微不安,慌忙想要拉拢自己的衣服。
  “不准动!”唐初棉呵斥一声,将他的衣服拉得更开,看清楚他身上的情形,倒吸一口冷气,强压住心头的不适,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
  “没什么……”他颓然闭眼,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一定厌极了他,觉得他肮脏恶心。
  “原来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会瞒着我,你当我是傻瓜吗,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情况有多严重吗?”她放开他,眼角含泪,看着又生气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