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说,“还是小姚诚实,出来玩的,大家就别藏着掖着了,要不玩也玩得不痛快。”
  应该是管事儿的特别提醒过这几个姑娘,有人劝酒,有人陪说话,有人陪玩游戏,原本是六个男人边喝酒边说话,很快就变成了六组搭配,各玩起各的。
  戴瀚漠应该的确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目不斜视,眼睛盯着屏幕。
  旁边的姑娘搭话,“哥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建筑方面的。”
  “哇,哥哥好厉害。”女孩夸张地称赞。
  戴瀚漠拘谨地回,“还行。”
  “哥哥,喝酒吗?”女孩倒了一杯酒,递给戴瀚漠。
  戴瀚漠接过了,放回桌上,“谢谢。”
  别人已经开始肢体切磋,戴瀚漠这边只进展到知晓对方的名字和上班时间及业余爱好。
  怎么说呢,他不像是出来找姑娘的,像是被安排相亲的。
  而且还是不怎么乐意出来相亲的,浑身充满了排斥。
  像是掉入蜘蛛洞的唐僧。
  第60章
  谢半悔招手过来的这个高挑的姑娘,应该是个老手,话语挑逗,行为更为惹火,“小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呀?”
  谢半悔笑呵呵地回,“工地上干活儿的。”
  “哦,那小哥哥身体应该挺好的。”女生依偎在谢半悔身边,半边身体压在他肩膀上,深v领的衣服,肩带蹭掉了一条,亲昵地用腿蹭着他的腿,“小哥哥,我喂你喝酒好不好?”
  谢半悔差点被她压得断了气,他想要推开这人,眼睛余光看到戴瀚漠正看向这边。
  谢半悔推开的手,改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摁在自己心口上,语气轻佻,“用嘴喂吗?”
  “讨厌。”女孩娇嗔地骂,动作上却利索地端了一杯酒,噙了半口,对着谢半悔的嘴,渡过去。
  谢半悔咕咚一声,咽了,他的手摁着女孩的后背,把她压在身上,追着她的唇,用力点了一下。
  女孩软了骨头一样,倒在他身上,手往下探,“小哥哥,好大啊。”
  眼看着同事已经快要拿下谢半悔,在戴瀚漠旁边坐着的这个,有点干着急,她一样喝了口酒,往戴瀚漠旁边挪了挪,“我喂你喝酒吧。”
  戴瀚漠看她一眼,他靠在沙发上,“不用了,谢谢。”
  女孩委屈地把酒咽下了,羡慕地看着其他几位同事。
  最后愤愤地玩起手机,不再搭理戴瀚漠。
  谢半悔是个假的男的,还是被高挑女孩缠得差点失控,不知道如果客户是真的男的,会不会早已经化身豺狼虎豹狠狠□□了。
  谢半悔站在厕所里,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饮了一口,咕噜咕噜地漱口,又吐掉。
  重复了五次。
  又用水用力地搓着嘴唇。
  “如果真的很享受,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厌恶地洗?如果不是真的享受,为什么要做出配合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戴瀚漠站在了洗手间门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戴瀚漠还是喜欢在洗手间门口打招呼的方式。
  谢半悔低头,水龙头没关,哗啦啦地流水。
  “出来混口饭吃。”谢半悔抽了纸巾擦手,擦脸,“今晚的安排,戴工还满意吗?”
  “如果我说不满意呢?”
  谢半悔回,“那今晚的钱算是白花了。”
  戴瀚漠往前大迈步,“你们今晚上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满意吗?”
  谢半悔靠着洗手台看着戴瀚漠,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那就没办法了。”谢半悔装楞充傻地笑,“只能说戴工的眼界太高,我们这些小虾米,实在是难以入您的贵眼。”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戴瀚漠似乎是舔了舔嘴唇。
  谢半悔后腰靠着洗手台子,有点愣神。
  总觉得那里,似曾相识了。
  戴瀚漠往前又走了两步,已经站在谢半悔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短头发的?”
  “猜的。”谢半悔皱眉,他往后倾着,“戴工,你别离我这么近,两个男的,又是在洗手间,让人看到不好。”
  经典电视剧《士兵突击》里高连长曾经有句红遍网络的热门台词:你暧昧你。
  谢半悔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就是戴瀚漠看向他的眼神,根本不是异乡他地偶遇老同学的惊喜情绪,他是愤怒又掠夺性地瞪着谢半悔。
  他干嘛瞪我啊。
  谢半悔站直,让开水龙头的位置,同样偏离了戴瀚漠直行的位置。
  戴瀚漠眼神闪了闪,想起十年前,他把谢半悔拽进洗手间那次,自然想到了,后来谢半悔避他如瘟神的眼神。
  压了口气,稳住神,戴瀚漠慢条斯理地问,“听杨经理说,食堂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
  谢半悔皱眉问,“你要搅黄它?”
  “我只是个建筑设计师,拿钱画图纸,拿钱来对接施工,我没道理和钱过不去。”戴瀚漠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和杨宏伟是一个公司的吗?还是他分包出去的散工?”
  还是过去的面貌,只是卑鄙了点。
  “怎么,看出来我对杨宏伟趋炎附势了?”
  谢半悔和戴瀚漠做过三年的同班同学,做过几个月的同桌,最亲密的时候,他近乎不着丝线地被戴瀚漠拥在怀里过。他们是熟人了,就该敞开了说话。
  “戴瀚漠,砸人饭碗,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谢半悔现在的社会地位、社会贡献值不如戴瀚漠,所以他认怂了,“请你给我留一条活路。”
  “认出我了?不叫我戴工了?”戴瀚漠盯着谢半悔湿润的嘴巴,谢半悔刚用力擦嘴唇,现在显得格外红润。
  软,是戴瀚漠轻触两次后的感觉。
  一时,心猿意马起来,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已经勾着嘴角在笑。
  “怎么敢高攀。”戴瀚漠的表情,落在谢半悔眼中,更觉得惊悚,没头没脑的,他干嘛突然笑得这样yd,明明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呢。
  戴瀚漠就是个小孩心性,前一秒还在莫名其妙地笑,就因为谢半悔斜着眼睛看他,他又瞬间变了脸,冷漠高冷得很。
  想起在房间里的一幕,戴瀚漠冷声嘲讽地说,“你的嘴巴,让我觉得恶心。”
  “???”你可以不看啊。
  “我可以不搅黄你的好事儿。”
  “然后呢?”
  “前提是你要让我满意。”
  谢半悔想这人怎么变得这么鸡贼,闹来闹去还是还要好处了。
  他忍痛说,“短头发那个你不满意吗?我让人再给你安排一个,不对,两个。”
  “我说了不用这么麻烦。”
  “嗯?”谢半悔不明白地看着他。
  戴瀚漠的手指,描摹着他柔软的唇,“你就可以让我满意。”
  “戴瀚漠,你他妈的……啊……”咚的一声,谢半悔的后背被狠狠地撞在洗手间的隔间挡板上,被拖着后退着走了几步的他捂着后脑勺,“你要死啊。”
  “对,我是快要死了。”戴瀚漠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的隔间上,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被圈在身前的谢半悔,“快被你气死了。”
  “别给我安罪名,我们刚重逢,我气你什么。”谢半悔推他的肩膀,“厕所人来人往的,别让人看到了。”
  “你要回去?继续和别人接吻?”戴瀚漠问他。
  谢半悔轻笑,“你也可以啊。”
  我不。
  真特么的邪门。
  遇到他,就像中毒了一样。
  戴瀚漠的双手捧住谢半悔的脸,在谢半悔先是疑惑、后是震惊的眼神里,他渐渐地低头。
  终于再次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唇,柔软的,因为刚才用水洗过,嘴巴是冰凉的,吸一口,是清甜的。
  谢半悔惊呆了,他反应过来,用力地推搡戴瀚漠的头。
  戴瀚漠是好不容易得了块糖果的小孩子,他固执得发狂,发疯了一样,把谢半悔揉在怀里,抱在怀里,唇追着他不放。
  这几年,戴瀚漠肯定没少混健身房。
  谢半悔被强吻得大脑缺氧,几乎站不住脚。
  “和女人接吻,和男人接吻,哪个更好?”戴瀚漠气息不稳,手指擦着谢半辉湿亮的嘴唇问。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这是朴树《生如夏花》里的歌词。
  怎么能总被戴瀚漠占便宜呢!
  谢半悔逃不过,他放松身体,靠着门板痞痞地笑,“各有千秋。”
  戴瀚漠冷声笑呵呵,“做假样子和真的接吻,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吧。”
  “一个是全情投入,一个是被迫加入,当然是有差别。”
  谢半悔告诉自己,不能慌。包间里光线昏暗,音乐声、说话声和暧昧声,又隔着段距离,戴瀚漠肯定看不清楚的。
  戴瀚漠说,“我接吻次数不多,可没瞎,能看得见。”
  被人当场拆穿的感觉,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