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武侠 > 尾巴不可以摸[娱乐圈] > 尾巴不可以摸[娱乐圈] 第87节
  第72章 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
  整个暑假奚言都没出过家门。
  谢烬收回了分散各处的力量全部凝回妖灵, 合院的结界运转全部交给她来维持。应眠离得远且不知所踪,孟黎留在涂山分.身乏术,只有阿沅还是在身边陪着她, 每天跟一帮小动物叽叽喳喳的, 算是帮她调节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 先生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他看着奚言照顾合院,连书店那个前端据点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感叹道,“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原来这么能干吗。”
  奚言对照书籍研究阵法, 不时在院子里做些复杂的标记, 闻声抬头露出丧脸,“你看我这黑眼圈。”
  “……”
  “我才不想这么劳心劳力呢。谢烬快点回来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日子一天天过去, 后来逃到合院里的小妖怪们伤势都在她的细心照料下好转起来,满院溜达热闹非凡, 甚至还勾出零散几个不怎么出门的老住户一起玩。
  唯一不允许进入的地方就是谢烬的房间。她始终能力有限, 倾注精力保护合院的安全,从前院内精妙的门禁小法术就无力负担了。好在大家都很听话, 叮嘱过后就没有乱跑。
  谢烬房间相连的地下层里存在着什么,只有她和阿沅知道。她搬了张床下去, 每天夜里睡觉可以到地下层陪谢烬。
  冰棺里只封着孽火和谢烬的妖灵。谢烬抽回力量的那一瞬, 周怀仁就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想来也没受多久折磨,还算是便宜他了。
  身旁映照着幽暗的光。晚上阿沅迷迷糊糊地睡了, 奚言照旧守夜到很晚, 趴在床上托着手机追自己的综艺。
  她一期不落地看了不止一遍。谢烬不爱拍照, 想他的时候只能看看节目。暑假过去,节目也播到了尾声,今天更新的是祁连山的收官旅行。
  丰盛的晚宴桌两旁坐着熟悉的身影, 散伙饭连热闹显得有些伤感。直到有人提出要玩酒桌游戏……
  奚言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她被转动的酒瓶口指到,选择了大冒险;看着谢烬帮她挡了酒,全桌人起哄。
  然后听见一声羞涩但十分清晰的“老公”。
  “……”
  她愣了一下,又倒回去几秒重听。那声“老公”仍旧像画外音般字正腔圆的清晰可辨,连她当时自己说完都没听得这么清楚。
  当时桌上热热闹闹的,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却被她身上的收音设备忠诚地记录下来,还被后期剪辑去掉噪音放大,生怕观众听不见。
  理所当然,热搜炸了。
  [啊啊啊啊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再听一遍!]
  [下周这对要是没牵手成功我就直播吃键盘]
  [how pay给我直接结婚!]
  [呜呜呜我言言宝贝就这样跟别的男人走了吗老母亲怅然若失]
  [给影帝的几个镜头表情都很耐人寻味呢hhh]
  [打起来!打起来!影帝粉睁大眼睛看好了!现在是谁高攀不起!]
  [……]
  连卢真都发微信跟她瞎扯。
  【周子寂是不是人啊?他不会也有什么隐藏身份吧?他要是人的话跟妖怪会不会有生殖隔离?】
  【不管有没有生殖隔离你跟谢教授才是最配的!结婚我要坐小孩那桌!】
  “……”
  这些无关痛痒的八卦话题很能舒缓神经。奚言忍俊不禁,刚想回复,手机里又涌入一条短信。
  【有时间吗?去书店见一面吧,我把东西给你】
  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破碎声。
  她呼吸一滞,放下手机转头去看。
  暗金色的妖灵被黑雾包裹,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纹。
  **
  隔天周子寂乔装打扮,低调地到书店里见面。
  进店后奚言关了店门。他摘下墨镜口罩,语气有些急切,“你还不愿意走?”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可以避开他们的眼线把你送出去……谢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他生平第一次参与到家族内部的纠纷中,也是生平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古老的大家族真正想动手时可以谋划到什么地步。他提出的求和求稳原则根本不被重视。
  在他看来,奚言跟天师氏族作对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只有主动投诚才有一线生机。要么就干脆消失,人间蒸发再也不要回来。
  奚言看上去比他镇定许多,倒了杯饮料推到他手边,“你好像还是第一次说,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周子寂也变了,没有再以自我为中心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反而要把她送走,听起来还挺稀奇。
  “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我从来不想跟你们作对的。尤其是你。”
  可她是执意要留下了。周子寂已经想到会是这样,黯然道,“如果你一开始就留在我身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与你无关。”
  “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开,会是什么样?”
  奚言看了他一会儿,忽地挥手一扬。
  “你想看看吗?”
  烟雾在他眼前展开,侵入五觉,迷人心智。这是狐妖一族的天赋幻术,他得以在眼前的迷雾中窥见另一种可能性。
  他真的绑回了奚言,把她关在自己的别墅里。她不肯服软,只想着逃出去,却一次次地被他拉回来,眼神逐渐变得灰暗,像一朵花断绝养分,失去了生机。
  他恨极了,又不甘心,不知道该打她还是该疼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像握在手中的沙,攥得越紧就越要流走。他啃咬她的肩膀,眼红心乱,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勾人魂魄的妖怪,连沁出血丝都是香甜的。
  他懦弱又无力,看不清自己的心,却被发狂的爱意吓住。
  “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我也可以对你好,你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只要我像谢烬那样假惺惺的放你走,你就也会死心塌地再黏回来?”
  “你真的爱我吗?”雾中的奚言露出讽刺的笑。
  “你演过那么多深情的角色,知道什么是爱吗?你在读剧本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一直都在嘲讽他们?周子寂,你心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够了!”周子寂猛地抱住头。
  奚言叹了声气,挥去他面前剩余的迷雾,幻象随之消散。
  这是从周子寂的意识里滋生出的幻象,也是他潜意识里默认会有的结果,只是自己不愿承认。
  “是我……欠你的。”
  他语气苦涩,将随身带来的玻璃珠给了她,还有一张眼熟的符咒——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被精心拼起来,“这是那一天广场上剩下的碎片,周怀仁的驱妖符……你拿走吧。”
  谢烬已经解了这张符。但他并不知情,冒着风险送来,奚言感到很是意外,“你不交给家里吗?”
  “交给他们能有什么好的用途。”周子寂苦笑。他觉得家里边激派进要开战的计划真是蠢透了。他只是还没有足够的实权阻止,“你们留着研究吧,或许能找到破除禁术的法子。”
  奚言接过他带来的东西,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觉得痛苦,我可以帮你把从前的记忆都抽出来。关于我的那些。”
  他肯送符过来,起码心是好的。作为交换,给他行行方便未尝不可。
  应眠临走前教给她蝶妖的幻术,单单要抽出记忆也不难。
  “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周子寂摇了摇头,拿起墨镜口罩戴回去,起身走到门口。
  出门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想起和她的第一次见面。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里,只有对饱暖的向往,纯粹得一眼就能看到底。
  此时奚言神情平静地坐在桌边,捻起那颗赤红的玻璃珠微微转动,眼底仍旧澄澈清明,却叫人琢磨不出在想什么。
  “活下去吧。”他忍不住说。
  “活下去,我们会再见。”
  第73章 正文完结 是告白。
  目送周子寂离开, 奚言独自在书店里坐了很久。
  今天没有对外营业,门窗都关着,依旧听得见外面街道的喧闹声, 店内却安安静静。
  书架上整洁如新, 地板打扫得一尘不染。她把用过的杯子洗净擦干, 放回原处,一切都恢复成井然有序的样子,做好了短期内不再开业的准备,才回到合院。
  院子里阳光明媚。阿沅倒挂在她从前练晨功的把杆上, 看见她扑腾着翅膀飞过来, “怎么样?他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奚言抛起手中的玻璃珠,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被折射得闪光, 下落时被小灰雀叼在嘴里,“走。”
  地下层里寒气淡了不少, 连冰棺的体积都缩小了一半。阿沅化为人形, 双手捧着那颗赤红的玻璃珠,小心地投了进去, 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吞没,妖灵上淡金色的光芒一闪, 又黯淡下去。
  阿沅无措地望向身后, “言言……怎么办啊。”
  奚言凝视着那颗妖灵。他被一层黝黑的釉包裹着,裂开的痕迹越来越大, 蛛网般密集延伸, 仿佛不堪重负马上要破碎。
  那一条尾巴的力量并不足够, 情况还是没有多少起色。她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抚摸冰棺,被刺骨的寒意冰痛了指尖也没舍得收回手。
  片刻后,她镇定地问, “大家都在房间里吗?”
  “在呢。你早上不是交代了么。”
  阿沅说,“我就告诉它们今天要重置结界,得封院几天。大家都没出门,乖乖在房间里待着呢。”
  “好。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奚言去了趟书房,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叠书信似的手稿。阿沅很不适应看到她这郑重的神情,心里又急又怕,很想哭,可还是努力地沉着性子听她说。
  “我在院子里布好了传送阵,天黑前如果没有解除,就会把整个院子都送到涂山去。我只去过一趟涂山,有点担心传送的地点不够精准,不过大范围应该不会错。前几天去找族长时已经谈好了,她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这是驱妖符,周子寂带给我的。不知道和谢烬破解过的是不是同一种,保险起见,你把她交给我的族长,她能看出是什么东西,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我写了些留言。这个是给族长的,见到她时连驱妖符一起交给她就行;这个是给真真的,这个不着急给,等一切过去,形势安全了你再找个机会帮我走一趟;这个给翩翩和应眠,更不用急了,等你碰上他们再说;这个是给谢烬的……要是你见到他,交给他就行了。”
  她把一切交待的妥妥当当。阿沅捧着一堆物件,眼泪忍不住地掉,“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啊……你要去哪啊?别留下我自己,我记不住的……我自己不行。”
  “在你晚上打呼噜的时候啊。谢烬把你们交给我,我当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奚言掩下眼底的决绝,双手并用地揉乱他的头发,微微露出笑来,“别担心,到涂山就好了。我的族长是个很好的狐狸,你知道的吧?她会保护你们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走?”
  “我得去帮谢烬。”
  “为什么要你去?为什么……你才是一只小狐狸,你还没我大呢。”阿沅难舍地看着她,像是在对她的勇气和决心感到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