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游戏 > 绝不上头[网游] > 分卷(20)
  [私聊]一吻便杀一个人:可惜我不懂分泌gay的荷尔蒙,不然也愿意为他试着弯一下的
  一吻便杀一个人与硬核绅士在私聊频道轮着轰炸时, 只剩无语的虞即又看到了第三个id钻了出来。
  [私聊]貔貅:兄弟别生气,在下无意冒犯, 实在是被直播间的兄弟拿礼物威逼利诱来的
  [私聊]貔貅:他们委派我做代表,想对你说两句话
  [私聊]貔貅:第一句是,球球多康康论坛
  [私聊]貔貅:第二句是, 从今日起你便是最强王者的男人
  貔貅干脆利落,说完就滚蛋了。
  虞即在发了会儿呆后,无视了右下角那不住闪烁的无数个好友申请,径直下线。
  犹豫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向客房走去。
  他还是头回在自家体会到做贼的紧张。蹑手蹑脚地来到客房门口后,他屏着呼吸,将门把手往下轻轻一按
  按动了。
  秦子寒对他亦是毫不设防,根本未曾锁门。
  虞即做贼心虚,将容易发出声响的拖鞋给脱了,小心翼翼地溜了进去。
  他听着隔壁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不由也跟着提了起来。
  应该还有时间。
  他心想着,目光在房间里梭巡一圈,很快锁定在了被随意摆放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半合着,他这又是背对的角度,看不清楚是亮是暗。
  这既是他头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违背原则,偷偷刺探好友隐私了。
  虞即的心跳极快,一边竖着耳朵听浴室传出的水声,一边轻手轻脚地潜入客房,绕到了面对笔记本屏幕的那一头。
  屏幕是暗的。
  不知是被主人关机,还是自动进入了待机状态。
  未能一眼看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虞即登时陷入了新的纠结。
  他大多数账号密码都会主动告知秦子寒,而反过头来,秦子寒亦然。
  这存放了公司重要资料、无时无刻不被秦子寒随身携带的笔电的密码,虞即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但悄悄潜入客房,瞟几眼好友开着的电脑屏幕是一回事;趁着好友洗澡的功夫,输入密码翻查电脑,赫然是更严重的性质了。
  虞即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笔电,在一阵天人交战后,到底是本心占了上风。
  他实在做不出来。
  虞即面露纠结,到底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将房门按原样轻轻合上,装作自己不曾来过。
  他慢吞吞地晃回了书房,看着单调的默认桌面出着神。
  除了从秦子寒那处动手外,他还有什么办法让这一谜团水落石出?
  他思考时,右手无意识地晃动着鼠标,习惯性地点开了一线天的登陆界面。
  虞即因为自始至终只使用同一台电脑,于是由系统默认了开启客户端后自动登陆的选项。
  眼看着观终朝的角色一下就被点亮在登陆界面中,只等他按下进入游戏就可重归满载八卦的风云,虞即本能地就要将客户端重新关上。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不怎么起眼的id栏正下方上。
  一行一般人根本不会多加注意,只会顺手点右下角的进入游戏的数字,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这一账号上次登录的ip。
  为方便玩家进行被盗号后找回物品的申诉,也是为了提升警惕、保障账号安全,官方径直让角色的上回登陆ip显示在登陆界面中。
  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后,虞即的心跳一下加速了。
  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个什么答案,但还是在回神之前,重新开好了新的客户端,将文休和的账号输入进去。
  当换上全套时装,神容气貌判若两人,全然不复之前落魄的文休和出现在等待登入的界面时,虞即的目光却一下凝在了登陆ip上。
  面对上心的事物时,他的记性一向好得吓人。
  哪怕不用特意切回去对比,他都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刚才显示在观终朝登陆处的那串ip。
  精确到最后一位数是真真正正的一模一样。
  他这只是寻常的家用wifi,并非会随机进行变动的网络或公用ip,完全称得上稳定。
  这房子里知道密码的,只有他和秦子寒,就连工作室的人都不知晓。
  当然,这只能证明最后登陆文休和的是他住所处的网络,而不能证明就是音无隅。
  除非
  虞即微一咬牙,点开了第三个客户端。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这天下午,音无隅主动将账号和密码都告知了他。
  在首次输入对方账密时,虞即捏着鼠标两侧的拇指与无名指,都因为无意下的过度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
  当他一眨不眨地完成了输入,点击登录账号时
  玉树临风、白衣胜雪的凌霄背负长剑,昂然而立。
  而那熟悉的音无隅三个字下,清晰无比地显示着与另外两个账号全然一致的ip地址。
  证据确凿。
  世界上再无别的巧合,音无隅只会是秦子寒。
  虞即呆呆地看着屏幕中的凌霄,不知该感到万般诧异,还是感叹一声果然如此。
  诧异于秦子寒的刻意接近、故意隐瞒;而那声果然,则是送予他自己。
  果然在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轻易就能让他心生亲近,一见如故的人了除非那自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展现出的两张面孔。
  虞即心乱如麻,不知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究竟该做怎样的反应。
  是该高兴么?高兴于两人会在游戏里相遇的缘分。
  但他对音无隅的想法还有音无隅说过的那些话那句我非常爱慕他
  虞即耳廓滚烫,脑海里简直从未这么混乱过。
  对于骤然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真相,他呆坐了小半个小时,也没能全然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潜意识告诉要消灭证据,才僵硬地移动着鼠标,将三个还没能正式登入游戏的角色一起退出。
  与其咬定秦子寒是出于难以理解的原因而刻意隐瞒,倒不如想对方或许是真不知道观终朝就是他?
  毕竟如果秦子寒早知观终朝是他,又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故意说出那种形如表白的话呢。
  实在太不合乎情理。
  虞即找到这一看似合理的解释后,右手才缓缓放开了饱受折磨的鼠标。
  他或许可以设法试探一下秦子寒。
  第30章
  秦子寒哪里知道自己不过去洗了个澡, 身上才披了不到一个月的马甲,就被向来心大的小鱼给扒了个干净。
  他将头发吹得半干后,仗着暖气充足, 只裹了件浴袍, 就回到厅里了。
  厅里却是空无一人。
  秦子寒脚步微顿, 很快转向二楼的主卧。
  果不其然。他才走到门前时,就隐约听见了里面传来淅零淅留的声响。
  巧的是, 他正犹豫着是否转身下楼, 在客厅中继续等待时, 里面的水声就停止了。
  玻璃门被推开的轻微响动, 被敏锐的听觉捕捉到。
  当内里传出衣料摩擦的细响时, 秦子寒只觉身上微热,不再在房门前驻足,而是步履难得带出些许急促意味地走回了一楼的客厅。
  而正在穿衣服的虞即心事重重, 根本没听到门外那轻微的脚步声。
  他虽打定主意试探友人,但究竟该怎么试探, 却还没有半点头绪。
  按理说,在娱乐圈中摸爬打滚久了, 混出头来的人里十个里有九个是人精,剩下一个八成是背景雄厚的二代。
  偏偏虞即是个例外。
  他一路行来, 凭借得天独厚的才华畅通无阻,又有商界翘楚秦子寒暗中护航, 从未遇到需要他学习勾心斗角的难处。
  若不是今日那句石破天惊的十分爱慕,和他一下午的失常反应
  按照虞即的性情, 哪会在此独自胡思乱想,恐怕已经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了。
  满腹心事的虞即换好睡衣,往楼下走去。
  原本心不在焉地半倚在沙发背上, 摩挲着黑着屏的手机的秦子寒,立马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笑着抬眼:你忙完了?
  嗯。
  虞即故作若无其事地应声后,面对来到自己跟前,极坦然地等他一起往影音室去的好友,半晌才拧了拧眉,小声道: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下忙。
  秦子寒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一紧。
  他不动声色地将小鱼上下打量数番,利落地将手机放回袋中,面上尤带着温和的笑意:什么大事需要这么郑重?你直接开口就好。
  虞即目露纠结,哪里不知对方过于了解自己,导致才刚开口,就像是露了点馅。
  但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
  他只有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领着秦子寒往书房走去:钱希前天发了一份新工作的合同给我,有的细节他也不确认,想请你帮我参谋一下。
  钱希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扣上一口办事不利的黑锅。
  要让他知晓这樽大佛的信口开河,定要当场大声喊冤了。
  就算他真能力不足,又哪会把还未明确细则的合同送到虞即跟前?
  工作室养的那几个大律师又不是吃干饭的,别说字眼,就连标点符号都能咬得清清楚楚。
  秦子寒对虞即那工作室的具体运作虽不清楚,听闻这番说辞时,本能地感到半信半疑。
  但看着虞即淡然的神色,以及以往连委婉都不讲究、更遑论说谎的作风秦子寒蹙了蹙眉后,仍是按捺下了那份下意识的疑心,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头。
  虞即将电脑开机,在点击邮件收件箱的快捷方式前,就弹出了一道提示。
  浏览器上次未正常关闭,是否自动打开之前的浏览页面?
  受虞即控制的鼠标光标,仿佛纯属无意地点了是的选项。
  于是下一秒,之前由硬核绅士和貔貅发来的、关于二人八卦的论坛页面,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中。
  秦子寒面色如常,按在虞即所做椅子椅背上的手掌,却骤然一紧。
  虞即似是愣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将浏览器关上,光标刚巧滑到《一线天》的图标上。
  又是两秒的停滞,他方挪到收件箱处,翻找着那份拥有莫须有问题的合同。
  一边翻找,他一边宛若无意地问道:对了,前阵子钱希给我谈的新工作,就是跟一个网络游戏有关。
  他看不到身后友人的神色,光从那一如往常平稳的呼吸声,也做不出任何准确的判断。
  虞即意识到这点后,就释去了按在鼠标左键、漫无目的地拽动的力道,缓缓回过头来。
  他心里忐忑,乌眸却是一贯的清澈明净,定定地落在了一言不发的友人身上:你有听说过《一线天》这个游戏吗?
  当看到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明晃晃地展示出游戏图标时,饶是冷静持重如秦子寒,心里也悬了几分紧张。
  但只用了不到半秒,多年来求而不得、让甜蜜折磨的反复磨砺,就让他心境重归平静。
  他做梦也没想到,在外人面前疏离冷淡,在自己面前却坦率直接的小鱼,竟然破天荒地试探起他来。
  闻言只露出个合乎正常反应、带有几分淡得恰到好处的诧异的笑来,温和地看向虞即:听是听说过但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接触这些。
  听到这句话,对真相心知肚明的虞即,已经有了答案。
  心跳莫名失速一瞬,他紧了紧搭在扶手上的左手,神色平静地又问:确实是第一次,但玩过几天后,还是觉得挺有趣的。我还在盛世长安服买了个号,改名叫观终朝你有接触过这个游戏吗?
  秦子寒失笑一声,像是这话有多不可思议般,矢口否认:当然没有。不过你都喜欢到买号了,不如我们今晚不看电影了,换我建号或者也买个号进去陪你玩?
  如果虞即应下的话,他是结结实实地做好了将音无隅和宁知白一道尘封,从头再练个号陪心上人的准备的。
  又或者,他可以假装买下了音无隅和宁知白的号,再顺理成章地将宁知白的号送给虞即
  反正宁知白这个号打一开始,就是为他那可梦不可得的心上人所准备的。
  出乎秦子寒意料的是,面对他的这个提议,虞即只思索了数秒,就摇头拒绝了。
  不用,虞即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抿了抿唇后,缓缓道: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偶尔进去看看你工作太忙,不用特意花时间陪我玩闹。
  实际上,虞即此时心乱如麻,面颊莫名滚烫。
  他目光游移着,心跳快得几乎能蹦出来。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也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试探来的结果。
  只下意识地在秦子寒面前,掩饰住了自己已知真相这点,又凭本能地帮秦子寒递了个台阶。
  他不知要是刚才顺口答应下来,游戏里本来就已经有账号、却故意在他面前隐瞒的秦子寒,要怎么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与他接触。
  想来也不会是件轻松的事。
  他只打心底不愿让秦子寒难堪或为难,才一反常态地一口拒绝了。
  与心虚又心乱的虞即完全不同的是,秦子寒的温柔笑意还挂在唇角,瞳孔却骤然紧缩。
  死死抓住椅背的手背,因过度用力而暴起青筋,胸腔里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倏然下沉。
  已经与观终朝称得上熟稔的音无隅自然知道,对方会进入游戏,的确是一时心血来潮。
  但偶尔进去看看,则是句不折不扣的假话了。
  二人甚至还相约过,当虞即去a市忙工作后,就由音无隅物色的代练帮着打理账号,而晚上有空时,就相聚下战场或副本游玩。
  为什么?
  秦子寒清晰而痛苦地意识到,对自己从不设防的爱慕之人,竟然会为了一个虚拟世界里的素未谋面的角色,向他撒谎隐瞒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