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颢和云深在一起了,起初任天海怎么也不愿同意,虽然他的云深也有缺陷,可在任天海的心里,云深就是最完美的,滕颢身陷轮椅,自然配不上云深。但为人父母永远斗不过子女,因为子女是身上最软的软肋。云深爱了,他又能奈她何?更何况,滕颢对云深,那是真的好。
任天海最感动的,还是滕颢随时随地都能看懂云深的手语这点,两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说些甜言蜜语并不值得感动,但一个人若愿为另一个人学习一种只有她看得懂的语言,那便是真爱无疑了。
滕颢出院后,来不及等伤愈,立马就安排了双方见家长。
滕翊代表男方家长,任天海代表女方家长,四人在辽城天和大酒店一起用了餐。
任天海看着端坐在眼前西装笔挺的两兄弟,不住地感慨岁月匆匆,当年邻家的两个毛头小子,转眼间都变得那么成熟稳重了。
席间,滕颢和云深表现亲昵,两人你照顾我一点,我照顾你一点,看得滕翊和任天海全程“姨母笑”。
中途,不知怎么谈到了周煦的事情,任天海还是耿耿于怀。
“听说景泰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所以周煦才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云深。怪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差点把云深推进火坑了。不过,那小子也是傻,我就云深这么一个闺女,只要他对云深好,别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以后整个海客集团都是他的,这般鼠目寸光,能守住景泰才怪呢!”
“过去的事情,伯父就别再介意了。换个角度而言,若是没有周煦,我和云深或许也没有那么快能走到一起。”
“这倒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任天海扬手拍了拍滕颢的肩,“你小子,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伯父放心。我绝不让你失望。”
“其实,我对你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我只希望你对深深好好,凡事让着她点,护她周全,还有,最重要的,是能让她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当然。”滕颢握住云深的手,“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幸福,一种是每天睁开眼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另一种是每天睁开眼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会让云深,永远拥有这两种幸福。”
“好好好,就是辛苦你了。”任天海说。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现在在做的,也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滕颢扬唇,“我以前是个特别没有目标的人,看哥哥跳舞,觉得跳舞很酷,我就吵嚷着非要去学,我以为那就是我热爱的事情,但其实,我只是在追求炫技的快感。而真正的热爱,并不应该只是追寻快感这么肤浅,真正的热爱,应该是能让人从中得到成就感,并始终保持敬畏感”
他现在管理dt,看市场,做投资,肩负员工的生死,肩负企业的存亡,时时有成就感,时时有敬畏感,这样才让他真正感觉到了生命的鲜活和价值。他想,这才是属于他的热爱。
“对对对,有道理。”任天海听着滕颢的感悟,觉得这小子愈发的顺眼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滕颢牵着云深的手,目光却落在滕翊的身上,“我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去做喜欢的事情。”
滕翊低头握住茶杯,良久没有动。滕颢这话充满了深情,这深情,不止是对云深,还是对他,他又怎么会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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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吃完饭从酒店出来,滕翊送走了滕颢他们,给阮妤打电话。
“在哪?”
“酒吧。”
“在干什么?”
“学做老板娘。”
滕翊笑了。
他开车去了酒吧,酒吧今天格外热闹,他一推门,就看到店里的几个服务生都围在阮妤身边。
“来来来,今天搞活动啊,但凡在店里消费的顾客,都能得到老板娘的签名一张。”年轻的店员小伙高声喊着。
滕翊:“……”
怎么搞得跟商场大促销似的?
大厅里的顾客都纷纷朝阮妤围过去,有人要了签名不够,还贪心地想要合影,她倒是好脾气,来者不拒。
店里气氛好得不得了,连滕翊这个老板来了,都没有人注意。
滕翊也不出声,他倚在旁边,看着阮妤一个个签名,一个个合影,等她空下来,他才走到她的身后。
“老板娘人气很旺啊。”
阮妤闻声回头,看到滕翊来了,立马朝他笑。
“那是,我很红的好不好?辽城主持圈一枝花。”
滕翊笑着伸手,她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上了楼。
阮妤原以为他要带她去休息室,没想到上楼之后,他直接带她去了练习室。
练习室那面碎裂的玻璃还在,阮妤一进门就看到了。
“那是?你砸的?”
滕翊点头。
“练拳还是自虐?”
他不语,只是反手关起门,拥过来吻她。
阮妤猝不及防,她一路倒退,他一路往前,两人抱推着吻到练习室的中央。
四面镜子,倒映着他们拥吻的样子。
他好像很少有这样急不可耐的时候,阮妤觉得奇怪,但又分不出嘴去问,他两三下地撩拨,她已经融化在了他的怀里。
一吻结束,滕翊捧住阮妤的双颊,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又意犹未尽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你今天怎么了?”阮妤问。
“没事。”
“真没事?”
“嗯,只是刚才吃多了狗粮,回来换个味道尝尝鲜。”
阮妤立马笑起来:“看来云深和滕颢越来越好了。”
“对,他们很好。”他说着,又感慨万千地补一句,“他们好就好。”
“滕翊,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担心了。”阮妤指了指镜子,“现在是你让我很担心,这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和世界对抗的产物。”
“……”
好深奥。
滕翊抱住阮妤,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
“小鱼儿,我以前一直觉得,滕颢不好,我就没有资格好,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原来滕颢那么开阔豁达,他早已和这个世界和解,是我一直在钻牛角尖。外人看来,好像他是我的负担,可其实,我才是他心头一直搁不下的负担。我真正对不起他的,不是当年那场意外,而是他从意外里走出来了,我却没有。”
“你想通就好。你们是兄弟,对滕颢来说,你好,他才能更好。”阮妤轻轻地抚摸着滕翊的手背,“答应我,无论如何,以后绝对不要再伤害自己。”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你想去哪里?”
“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