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恐怖 > 药堂记事 > 第六章
  就算没有颱风,这里也常常会下点毛毛雨。
  而当地居民常常会无视,反正一会儿就会停了。
  记忆里的那晚上也是飘着细雨的。
  因为在海边的关係,所以有时下雨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重覆播放到让你麻痺的背景海浪声,常常的会盖过一些东西。
  例如高级房车的引擎声。
  老头应该在后面吃晚饭。
  不知道为什么,那傢伙晚餐都是在后面村长家解决的。
  可能吃饭需要配话吧?
  而他大概都五点多就过去吃,然后约在六、七点时回来。
  如果有外来客我们再去找他,如果只是一般补药就自己看本子抓。
  附近村民的病药也都有簿子记录,翻翻就找的到。
  而老头回来后就准备关店了,平常都这样轻松愉快的收工。
  距离店门口约三、四公尺处,那里有盏路灯。
  而那照射下来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些黑点。
  已经把东西都打点的差不多的我,悠着瞧着那打下来的光。
  「好像下雨了。」
  不知道算不算自言自语的,我开口。
  而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为旁边那傢伙正点着头。
  这倒也挺难得的。
  因为自从那晚后,我的手机就成了她的新玩具...
  为了避免常发生电力不足这种悲剧,我开始推荐她看小说。
  但照现在这状况看来,昨天借回去的那几本,应该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暑假,而且已经毕业了,她白天依旧会去学校。
  说是放不下社团。
  是音乐社团的样子,跟里面成员感情很要好。
  而今天比较晚的,她来店里时已经六点了。
  在平常包药用的平桌前就定位后的她,一开始有点像在发愣。
  然后就开始点头了...
  理所当然的,当时的我开口问着。
  「你要不要先回家啊?」
  一直到过了好几秒后,她才缓缓转头把视线移到我身上。
  脸上掛着的是快没电的表情,眼皮被拉下来一半的那种。
  摇了摇头。
  然后继续点着她的头。
  「...」
  为什么能努力成这样?
  瞧着这傢伙,突然觉得一直很悠间的我有点丢脸。
  在我来之前,这傢伙晚上都一个人在这顾吗?
  不常在家的家人,以前的日子里,这傢伙都自己努力着吗?
  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吧?
  空气中,难得的泛着一丝丝微凉的气息。
  这么热的暑假里,有时来些小雨果然是很棒的啊!
  而今天还挺间的,从下午开始后就没什么人来。
  不过老头要去吃饭前倒是有交代说,他有个朋友会来,本来应该是下午该就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出现,如果来了要我先招呼一下。
  应该不会要加班到他来吧?不过依老头个性应该不会等他的。
  我猜。
  这样想着我,就开始了最后打扫工作。
  店内抓药的地方是个l型的长桌兼柜子,长的部分约莫六、七公尺有,而在里面有舖上一层垫高的木板,就像现代和室房内的那种。
  而垫高好像是为了之前婆婆在的时候,为了让她帮忙时轻松些特地盖的。
  瞧了瞧墙上的时鐘指针已经快到七点了,我蹲下拿起像扇子大小的小扫把开始清洁。
  通常这动作是关门前的最后清扫了,清过了人就不会打算再踏上去。
  而因为今天没什么客人,所以也没弄到什么药,顶多就是在剪党蔘时有漏喷几根之类的。
  突然觉得,说不定今年冬天会很冷,都有入秋了的感觉的说。
  空气间淡着的是一股略寒的,甚至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气息。
  而我捡了两根不小心漏喷的党蔘后,要起身前突然觉得怪怪的。
  现在不是才八月吗?还是又有颱风要来了?
  正纳闷着的我,抬头后的馀光才瞄见柜檯前有人,而且正站在小黑前。
  什么时候进来的完全没注意到。
  虽然说这里不是什么规定非常严格、礼制非常重的服务场所,但突然出现这种状况还是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您好!」
  先花了不到半秒的时间确定是男生后,我忙着迎了上去,希望能把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
  谁也不想打瞌睡时一直让人瞧着吧?
  站到小黑旁的我,赶紧伸手戳了戳她。
  也睡太死了吧?
  才刚这么想的我就发现了两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小黑好像在发抖,且彷彿正做着噩梦似的,闭着眼的表情有些惊恐。
  对面那位大叔则是用着欣赏的表情望着,而我突然冒出来后他完全没有意外的感觉,还对我露出抹奇怪的微笑。
  令人全身发毛的那种。
  然后继续转头盯着小黑瞧。
  像在看玩具似的。
  就如前面说的,这个l型长桌还挺高的,如果有人蹲在下面做什么事,外侧是不太容易注意到的。
  是这个变态的观察力特别好吗?
  而且以现在这画面来说,绝对不对劲。
  踢了下小黑的小腿。
  睁开眼的她愣了约一、两秒。
  接着全身像是被电到似的,双手猛推前方的桌子,整个身子像后头的药柜墙靠去。
  左手摀着嘴巴,右手半伸的指着眼前那傢伙。
  先是被小黑吓到的我,顺着她手势把目光重新摆回那变态身上。
  像是画了近整个半圆似的,那嘴角的弧度高的夸张。
  让我想起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柴郡猫。
  彷彿全身的汗毛都像针似的立了起来,告诉我眼前这傢伙很不对劲。
  是疯子吗?但我第一次看到疯子穿的这么西装笔挺的。
  扣掉脖子以上不说,感觉像是在业界打滚过的老前辈或是什么大老闆似的。
  就当我正在考虑更换武器时,外头一个声音解救了这尷尬的状况。
  「嘿!蔡董欸!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老头的声音从外头响起。
  而彷彿搞不清楚状况似的,老头并未进来,还接着在门外喊着。
  「村长那有酒,一起来喝啊!」
  从老头的声音出现开始,那傢伙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逝了。
  变成了正常人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有些呆滞。
  但后来一听到酒这字时,很明显的,他有些精瘦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又露出另一种欣喜的表情。
  我们俩就像被他视线拋弃掉的玩具,目送着那有些愉悦的背影朝着门口离去。
  身边这傢伙则是转身用被眼泪沾溼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我衣服。
  像在玩老鹰抓小鸡似的,我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住了她。
  然后考虑着要不要出声警告老头。
  但总觉得一出声那傢伙就会转身飞奔过来似的。
  对,就是有这种压迫感。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被吓着了,才產生这种过于忧虑的判断,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的。
  但就是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