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靠近的时候,我一度还以为张明新会玩笑似的从地上跳起,我根本没想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诡异躺在地上,那该是需要多愚昧的人才做得出来?
「张明新?」我低声轻唤。
身体僵硬矗立在不远处,可我连一步都没踏出。
这期间我一直看着地上的张明新,甚至连一根毛细孔都不放过,因为我想了解到底张明新玩笑的破绽,可不知道他演得逼真,我居然真的以为他死了。
索性我跑上前,心里虽然害怕,手还是不停拍打一动也不动的张明新,可他那张惨白的脸色佈着狰狞却如同冰柱一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我蹲在冰冷的尸体旁,隐隐感觉到一丝微凉的风,说不上是哪里吹来的风,此时此地空气里似乎随着那一阵风又迎来让人作噁的臭味。
这气味充斥在黑暗巷弄里头,让人更加绝望与无助。
突然。面前一个空罐发出匡噠的声响,我顺着罐子望去,虽然一开始视野有点模糊,不过紧接下来却是惊愕,然后我满脑都在想─刚才怎么都没看见这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当下,我觉得这女孩出现是个问题,甚至和张明新的死亡有何牵连,连忙撑起的身子,认真的打量面前的女孩。
「……你是谁?」那女孩并没有回答我,始终垂着头,宛如她的头有几斤重似。
于是我迫于无奈下绕过张明新尸体,大声地问了一次,「同学,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依然没有回应,我感到焦虑又不快,而且现在我更深深相信这孩子肯定有问题,她的异常冷静,说不定真的是杀人兇手,为此我上前抓住她。
她的手特别冷,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即使我害怕到全身起鸡皮疙瘩,但我没想到在我打算缩回手时,无论我多用力想抽回来,她的已经紧紧地抓着我不放。
「放开我!」我喊道。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她的声音冰寒而缓慢,却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听到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当下,我的胸口猛得一紧,她说话方式很奇怪,轻飘飘地就像她冰冷的手指让人感到惧怕。
「你……」我来不及问出口,那女孩已抬头,可我依然看不清这女孩的相貌,白话说一点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张脸。
偏偏不巧的是一片乌云适时遮掩住仅有的月光,但恐慌早已让我失声尖叫,让我措手不及的是她的力道出奇的大。
「是你每晚传照片给我?」
我瞪着她,纳闷她是怎么把照片传到我手机里,然而在这之中我无法撇开眼不去注意她踮起的脚尖,一般人用这样站姿平衡力再强的人都不可能撑这么久,而她却……总觉得哪里怪怪?
「我等你很久,该是时候。」沉默几秒后,她终于开口,虽然声音很小,但从刚才她始终说着重复的话。
我脑袋一片浑沌,还来不及思索她说的意思,接着她已迈开脚步往我更靠近一步,一股腐臭的味道直衝脑门,原来这巷子里发出的恶臭来自于她!
「哇─救命啊!」我喊道。
此时,女孩的脸不明原因產生挤压,紧接着她凹陷下的裂缝涌出血液,比刚才看到的样子更加不成形体。我浑身发颤,几乎是用尽全力甩开她的手,连滚带爬的往前方逃命。
快逃啊!我好像真听见内心激昂的心跳声。
可人生就是偶尔会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好不容易抓到逃命机会,却是往死角里鑽,我能怪得了谁呢?
我的背使劲贴着墙,因为退无可退,我只能用这种滑稽姿态去欣赏女孩变形的脚骨。
没过多久她已到我面前,当下我双脚不知瘫软还是本意似的跪在地上,双手不听摩擦央求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但求求你放过我,要不你说出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助你!」
「你真愿意帮我?」
我激动得哭了出来,不断的点头说:「对,我可以帮你,我的人缘挺广……」
然而她的手指却掐住我的脖子,有种微妙的感觉,我就漂浮到上空中。她说道:「你搞错了,我只需要你的命!」
我感觉身体内的血液慢慢的凝固,女孩硬梆梆的眼珠直视着我,如同仇人般。
「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当初我求你们放过我时,有谁放过我!」
「什么……意思?」
「陈若函,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现在该是做个了断。」女孩一说完,指尖硬生掐进我脖子。
「不……我跟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女孩发出一声耻笑。
我用着意志力抵过随时要昏眩的感觉,否则我可能就会跟张明新一样下场,但没多久我的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中,在那个深不见底的世界里,我看见了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女孩,平时我只在梦里遇见的那些女孩,在梦里的她们一个个全都死于非命,而此时此刻她们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好像迎接等待已久的朋友。
没错,她们曾经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