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心里盘算的是试探，没想到白商南随后眼神很是委屈，甚至有几分可怜。
配上他那张胜过女人的柔和面孔，缓缓道，“你去哪我当然在哪。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现在也是你亲手签下的画家。而且我相信你，你并不会彻底放弃……”
“哦？”
他伸手如同春日的轻风抚开遮掩住她斜刘海，捧住她的脸颊，凝视她的眼睛。
“我喜欢朗月你的眼睛，始终充斥着对胜利的欲求。”
“我以为你们画家都会喜欢无欲无求。”
朗月起身又开始倒酒。
白商南微微有些担忧却不阻止她。
此时朗月的紧急通讯响起，是温晚的来电。
电话那头语气透着一丝慌张。
原是派对别墅来了一群人，门口有记者媒体，甚至包含警察。
她又道，“……二小姐，这伙人肯定是冲你来的。白老师昨天还在问你的行踪，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朗月神态显得异常淡定，像是意料到一切会发生。
她单刀直入，“别演了，温晚。”
“您是什么意思……？”
“不用再演戏了。你之前是帮助了我，可之后向贺岚通风报信。这次又让白商南来找我，隔天安排记者和警察来蹲我。你们可能打算借此闹上新闻，肖氏股价下跌，这次轮到我好彻底引咎辞职，秦家与我解除婚约……可没想到我并没有在那间别墅里。”
对方先是沉默，随后仍然发出秘书教科书般得体的笑声，“我知道终究瞒不过您的。”
“你为什么背叛我。”
“朗月小姐、肖二小姐，我们这类人与你们，包括肖代表在内，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是你们的工具人，现在能在肖氏财阀工作已经是我人生的最顶点。
我也不对政党、法律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无论是上台结果都一样。我毫无长处，可对自己的身份地位的认知很清楚，只是在选择更稳妥的存在。贺夫人和她身后的贺姓家族，您赢不了。况且您与他们是一类人。”
温晚一字一句语气温和且正式得像是在谈公务，态度无比得诚恳，无形之中令人无法辩驳。
“能不能板倒她不是你说得算的。”
对方只是浅浅一笑，不对此发表任何的看法，又道，“辜负您的信任我很抱歉。可二小姐貌似也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不然此时死的也不是梅林小姐……”
朗月第一次知道看似温柔柔弱的温晚如此得伶牙俐齿。
“……对她的死我确实感到抱歉。我可以提供给您一个情报，您可以借着调离的机会到艾卡尔斯威特区看看，可能会有您想要的东西。”
朗月冷哼笑道，“被称之为垃圾废弃的下叁区，你是想我死在那里？”
“决定权在您，肖二小姐……何况您现在除了辞去职务、调任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
白商南得到朗月的默许也听到些许内容。
看到她将电话挂断后，表情流露担忧，“朗月……你要去吗？传闻中的下叁区？……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朗月难得叹了口气，“她说的对，如果我要继续留在肖氏我没得选。”
在上周她逃出生天时，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彻底退出肖氏要么接受贺岚给她的调离安排。
调离，俗称家族集团里的流放，结果必然是不断边缘化她的权力直到她烂死在外地或者彻底放弃肖氏集团。
可她到底是不甘心。
索菲娅一手壮大的集团，烂也要烂在她的手里。
这次她刻意组局，为的就是抓到幕后的叛徒。
在听到温晚引来白商南过来时，已经验证她心底的猜想。
而且与白商南太多次的“偶遇”也让她心存怀疑。如果这次他并没有随她来到另一座别墅，基本能确定他同伙的身份。
默许他在自己旁边听她讲电话，男人的心里也该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个设计好的局。
“现在……你还会想跟我一起去那下叁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