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巧,迫使她误打误撞的可以提前这个计划了,她心里是欢喜的,欢喜之后更多的是谨慎,她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样子,但自己这里她又是另外一副样子,莫丂伸出了纤纤细指,摸了摸二白的小蛇头。
“二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她的声音十分清冷,洋洋盈耳。
二白点点头,明白它的莫家阿丂要做的是什么,它知道莫家阿丂同它一样非常向往自由,属于自己的自由,莫家阿丂很早之前就想成为海东青,自由自在,遨游在天下间,无拘无束,过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
这也是它所希望的,它希望她过得每一天都是快快乐乐的,它不希望她深陷在阴谋诡计之中,它不愿看见它的阿丂双手沾满了鲜血,为了权力,成为一个刽子手。
莫丂慢慢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伸手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镯子,然后摸到了一处凸起,使劲一按里面滚出来了一颗小药丸,她伸手捻起放进了嘴里。
这颗药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保证她恢复如初,借着这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她需要稳妥的藏匿起来。
等了一会儿的时间,莫丂忽然快速的起身,背上背包,脚步格外轻盈的走了出去,三步两步的避开周惠生夜哨,快速攀上墙壁,顺势倒扣一翻转趴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这个角度任是谁也看不到她在这里,她瞥了一眼看中二楼内灯火通明一片,那里面正是被阿姿缠着的姜甹舟,他冷眼看着眼前盈盈落泪的女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绕开了她,走下楼去。
莫丂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由地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的念着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果然下一刻一楼属于她的那间房灯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周瑾瑜跑了出来,开动起车子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接着是周惠生也快速的走了出去,不断的环顾四周,眼神里带着些狠厉。
又等了一会,她才看见姜甹舟一身黑衣,后背上背了个熟悉的长皮筒,面色如常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他环顾着四周,过了会才走了出去。
莫丂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目光幽深一片,表情冷漠,二白盘在镯子里,也跟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要静静的等待着姜甹舟他们彻底的走远了,这样她才会行动,她想姜甹舟打死都不会想到她不是被人掳走了,而是自己跑了,并且她根本就没有跑,而是趴在了屋顶的一处,静静的看着他焦急的样子。
四个小时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莫丂轻轻的动了动自己略发麻的手臂,忽地飞身而落,借着昏暗无光的夜,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了。
她专门挑了一些没人走的巷子,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影子都看不到,她侧耳听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常,脚步放慢,身姿呈现出防备,慢慢的走过了巷子又到了下一个巷子里,一路上都很顺利,二白也没有什么异动。
在她将将要离开了这个镇子往山上走的时候,忽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莫丂本能的侧身避开,随即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她下意识一怔,随后又恢复如常,莫丂认得这个男人,正是西安的那个落魄男人,他一路都跟着自己,目的不纯,来者不善。
“你是来杀我的?”
她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冷冽之气,这位眼前的莫家女人,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了。
对方并没有回答莫丂,依旧杵在原地不动。
“要杀就来,老娘我现在赶时间!”
她勾了勾手指,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黑暗中那个落魄的男人,他一手提着一把弯刀,僵硬着动了一动,莫丂没有思考太多,忽而抛出三枚铜钱,整个人快速跃起,直逼着他的面门而来。
他快速往后退了几步,本能的伸出刀来挡,三枚铜钱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堪堪退去,继而又飞向他身体的其他地方,他不再迟疑迅速起了反应,整个人如一柄利刃横扫过来,莫丂半点不怯,稳稳的接招与他对打。
招招之中带着狠辣,却又分毫不伤着她,这力道的控制,让莫丂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她想也未想直接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那道黑影子突兀的一滞,接着猛然腾空而起,飞转之下,长刀挥斩而来,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刷的一道白光直逼她而来,莫丂来不及躲避,一刀划开了肩膀的衣服,她疼的哼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快速的自上而下翻到,借着腿部的力量,狠狠踢着他的肩膀,他往后退了几步,还未停歇,复而又横刀劈了过来,莫丂踉跄了几步,迅速后退,三枚铜钱绕上了他的刀柄,她使劲一拉,那个男人却分毫未动。
“你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一刀毙命,快速了结。”
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落魄男人的对手,她根本打不过他,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她收回了三枚铜钱,站在原位,捂着自己的肩膀,一动不动,索性干脆,死的痛快一点好了。
“好。”
对方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难听至极,好像是嗓子伤了一般。
莫丂轻轻的皱了皱眉,她并不认识一个伤了嗓子的人,这张脸她也如此的陌生,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那道白光再次袭来,冷冽的寒风一下子浇灌到她的近前,她一动不动,紧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凉意越来越近,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啪!”
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兵器相撞的声音,接着一道阴冷的蓝光与白光相切,震得街边的树枝一阵颤动。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这般突变来的实在是很意外,莫丂抬眼看去。
此刻,姜甹舟阴冷着一张脸,手上握着一把横刀,刀身周围聚起了寒气,阴冷无比,就同它的主人一般,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一股强烈的煞气。
落魄男人快速回身直逼而去,姜甹舟扭了扭手腕,疾步上前而去,刀光霹雳横切过来,两人刀光剑影一经碰撞,擦出来一丝火花来,震着莫丂有些耳鸣,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此刻艰难的撑着没倒下,已然出了一身的虚汗,正难受至极。
她这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这个落魄男人给打断了,简直窝火到家了,可也没有办法,这个男人是跟定自己了。
“你打不过我的,何必无谓来送死。”
姜甹舟微微偏头看着后头那个莫家女人,随即又看着对面的男人,继而对上了一双阴深的眼。
“我放你走,如果你不走,我现在就杀了你。”
姜甹舟冷冽的扫视着他,不动声色的等着他的反应,对方迟疑了几分钟,然后快速的退离了,姜甹舟一翻腕收回了刀,顺势插回到皮筒里。
快走了几步,走到了莫丂身旁站定,他冷眼看着她苍白着一张脸,身上一股浓烈的血气,尤其是右肩膀此刻正在不断的渗着血,她一只手根本捂都捂不住,生命的流逝也不过如此。
“你在耍我,莫丂。”
姜甹舟的声音里透着平静,可莫丂却听的出来,那份平静之中,是他的恼羞成怒,他眼里的怒气正在竭力的压制,可惜他还是抑制不住,一股强烈的狠厉喷张而来。
“你要杀我,就给我痛快一点,一刀毙命最好。”
她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她本心就是这样想的,兵败如山倒,她得承认自己输了,但不能认命,更不能输了阵势。
姜甹舟闻言,没有任何回答,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神越发深沉,那里面雾气弥漫,全然是些她看不懂的意味不明,她勉强稳住自己,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上的冷汗也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她静静的在等待着,这死前最后的一刻。
“你干嘛!”
她毫无防备下意识后退,对方突然蹲下身来,眼神不曾异动一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挥开了她捂着肩膀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她,他凑近去看了看伤口,心里了然那人的刀锋上没有淬毒。
“你的命还有点紧价值,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紧紧的盯着莫丂,几乎不错失她脸上的任何反应,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眼里隐隐藏着冷厉,他离的很近,四目相对看得如此清晰,姜甹舟心想,那一丝的冷厉才是真正的她吧。
“不过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我不愿受人挟持,你不杀我,我还会跑的。”莫丂一脸平静的坦白道。
“那我就看紧点呗,等你没什么用了,我就一把药废了你的功夫,然后把你卖给深山老林里的光棍,要你好好的为他生儿育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语调一转,悦耳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阴阴的威胁,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言辞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彻底的激怒了莫丂。
“姜甹舟,你敢!”
莫丂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啊,他就愿意做一些阴损缺德的事情,所以才一身的邪气啊!
“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莫丂突然伸出双手作势要掐他的脖子,他勾了勾嘴角,连眼风都未抬一下,伸出手指快速的按了一下她的后颈,莫丂当即眼前一黑,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姜甹舟眼眸微转,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手上动作却不停,快速按住了那道伤口,迅速的止住血。
“莫丂,你又欠了我一条命。”
黑暗之中,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郑重,面色有些古怪,视线一直落在怀里紧闭着双眼的女人脸上,周瑾瑜将车远远的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姜甹舟抱着那个莫家女人,一脸沉默的样子。
“主上,她……”
他下了车,走的更近了一些,才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诧异了一下,不明白是怎么弄成这样。
“送医院。”姜甹舟略一沉思道。
“好的。”
周瑾瑜赶忙打开后座的车门,又迅速的绕回驾驶位,霎时车子扬尘而去。
姜甹舟伸手按在莫丂的手腕是,凝神诊脉了片刻。
“失血过多,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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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啊请你动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