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看到黑虎,但我总觉得它一定会听我的话,我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黑虎能将来人缠上一会,我就能立刻脱身,唯一需要祈祷的是希望对方只有一个人,不然我这次只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谢天谢地,在冲出去的一瞬间,我看到木屋外果然只站着一个人,美中不足的是那个人并没有走进这个巨大的石室,只是站在入口看着,这样一来我想要冲出去却也没那么容易了。
我稍稍的减慢了脚步,希望黑虎能现纠缠一下,然后我就可趁机逃走,想来这个人应该不会和一条狗过不去,更何况只要黑虎发出吼叫声,这里的主人应该立刻就能赶到,只要他过来了,黑虎也会没事。
黑虎果然冲在了最前面,那个人仿佛对黑虎毫不在意,双手背在身后,眼看黑虎就要冲到他身前窜起,我依稀听到他哼了一声,奇怪的是就在这一哼之后,黑虎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接着脚步蹒跚,才走了两步,就趴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这个人的手段也实在了得,刚才出来跑得太快,来不及看这个人的相貌,这时仔细看去,那人站在石室入口处,恰巧处在黑暗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脸,这时进退两难,无奈之下我将腰间的砍刀拔了出来大步往前走去,既然逃不过,那就只有勇敢面对了。
我往前大步走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入口的那个人看到我向他走来,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隐在黑暗之中,却又不离去,我猜他是想将我堵在这个石室里面,于是口中哼了一声,沉声道:让开。
出乎我的意料,那人居然微微的将身子一侧给我让出一条道来,同时说道:快走,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声音沙哑,明显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说的话,显然是怕被我认出他原来的声音,尽管如此,但语气之中却透着一股关怀之意。
我微微一愣,我所认识的人里面,能这样关心我的已经不多,这个人躲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身材相貌,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谁,但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却是半点不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任何一个关心我的人我都不愿错过,我将砍刀放回腰间,走上前去,问:你是谁?
那人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我见他仍然不回答我的问题,脚下发力,大步往前奔去,那人见我奔来,立时一个转身往外就跑,动作之迅速快捷,与先前那道人影不相上下。
我大喊一声:站住!
立刻发足猛追。
这神秘人看来对着地下石室极为熟悉,而且对我也很是关心,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么我此行成功的希望会大大增加,即便不为这些,我也想看看这个关心我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一瞬间,那人已经去得老远,此时烛光已经照射不到,我的电筒也早就被我扔了出去,因此只感觉到人影一晃,就不见了那个人的踪迹,要想再把他找出来只怕是绝无可能了,只有耳边还留着他的声音:快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离开这里,但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转过身向木屋走去,准备拿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想办法和肖剑飞会合,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着。
我心里一凛,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这时那沙沙声越来越近,鼻中还问到一股腥味,我连忙加快脚步往木屋走去,就在这时,只听背后一声惊呼,紧接着一个人急速从后面赶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往石室里面冲了过去。
那人的力气大得出气,我的手被他拉得几乎连骨头都要断掉,但那人却毫不知觉,几个箭步就到了木屋跟前,手上一用力,我整个人立刻呼的一声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在了木屋里面。
这一下摔得我全身疼痛,我站起身来立时就要破口大骂,那人仍旧站在木屋门口,只有一个背部对着我,身上披着一身兽皮,和另外一间石室的野人倒有几分相像,我的身子忍不住一震,虽然看不到他前面的样子,但这个背影我却看过很多次,一次是在格细寨四十六号被人设计杀害的时候,一次是我和肖剑飞被马马斯赖追杀的时候,那时也是他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一张出去的地图,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我的父亲赵德福。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我幻想过许多次我和这个所谓的父亲见面时情景,我也一次次的问自己假如真的看到他自己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是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我不知道是应该和他叙叙父子之情还是直接找他要那个该死的天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和生死相依的兄弟与刻骨铭心的爱人,究竟谁更重要一些?
虽然父亲对我的关切之情没有半点虚假,但在我心里,他却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也许一切都应该交给时间,我应该让自己慢慢的去接受父亲,不管怎么样,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看我们,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我很想叫一声爸爸,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没事么?
赵德福的身躯明显的震动了一下,却没有回过头来,说道:你快进去,我不叫你你别出来。
从小我就特别羡慕别人,下雨的时候有父亲给他们撑伞,累了的时候有父亲可以将他们放在肩头上坐着,而我什么都没有,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这一句话却让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就是我的父亲,有什么困难就会挡在我前面的父亲。
就在一瞬间,我和父亲仿佛心灵相通,我真切的感受到他对我的爱就如母亲对我的一般无二。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往前走去,站在了他的身边,说:你是我爸爸,有什么事当然是做儿子的先顶着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又是一震,缓缓的转过头来,他的容貌还是像30多岁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也做了身体上的改造,可是这都没什么,他的那双眼睛却是属于一个父亲的眼睛,我从里面看到了眼泪,也看到了惊喜、诧异和毅然。
父亲转过头,说:你退后吧,这里有我。
我固执的道:不行,上阵父子兵,我陪着你。
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说:你看看。
我刚才一直就看着父亲的脸,并没有注意到前面到底出现了什么,这时向前看去,眼前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那阵沙沙声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腥味也越来越重,父亲脸上的神情也显得紧张无比,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料想绝对非同小可,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石室入口处蹿出一条小蛇来,全身黑色,尾巴着地,口中的信子不断吞吐,而那双眼睛则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忍不住一声惊呼:曼巴神蛇!
蛇在冬天需要冬眠,这是一个常识,但也并非一成不变,只要温度适应食物充足,蛇类完全可以不必冬眠,我第一次进入这个地下石室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一次进入却感觉到这里温度比外面高得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地下恒温并未太在意,反倒有点羡慕这里的人住得舒坦,冬暖夏凉,这时看到曼巴神蛇出现在我面前,才突然意识到危险。
曼巴神蛇的身子挺得越发的直,父亲的脸上流露出紧张之色,口中对着曼巴神蛇不断的发出嘶嘶声,仿佛是和那条蛇交流着什么,但曼巴蛇却不理睬父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不出的诡异,我的心底突然冒起一股寒气。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父亲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紧张,这时曼巴蛇往前窜了一段路,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父亲的手,父亲拍了拍我的手,低低说了句:没事。
我不自禁的脸上一红,为自己的胆怯而羞愧,看了看父亲,松开手,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父亲脸色一变,我急忙转过身去,忍不住一声惊呼。
曼巴神蛇往前一窜之后,随着它口中几下嘶嘶声,突然在入口处游出一群蛇来,有些我认得是眼镜蛇,有些却不认得,身上花纹奇形怪状,有的蛇额头上更长着一个大包,不知道叫什么名堂,但这些蛇无一不是吐着信子冷冷的对着我,空气中的腥味越发浓烈。
眼前这些蛇约摸有一百多条,我虽然已经对这次的任务有了必死的准备,但真的面对这些东西,我宁肯被人砍上几刀,就算是死在马马斯赖的手上也远胜过被这些毒蛇给咬死。
我的两条腿都已经软了,这时才发现父亲脸上的神情紧张中带着些疑惑,他口中不断的发出嘶嘶声,但那些蛇在曼巴神蛇的带领下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曼巴蛇仿佛是一个领兵的将领,倘若它突如其来的将我们一口咬死那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这种场面对我而言却是一种极大的折磨,甚至是一种精神摧残。
就在这时,父亲突然脸色一松,似乎放下了什么,转头对我一笑,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们母子了。
我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些话,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要开口说话,父亲一摆手,说:你长这么大,我从来也没好好陪过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这次我却要行使做父亲的权利了。
说到这里,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透着慈祥,道:一会你要听我的话,我第一次行使做父亲的权利,你可不能不听。
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父亲微微一笑,脸上无比的轻松,又在我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接着转过身子看向蛇群,就这么一会时间,那些蛇离木屋已经越来越近。
父亲看了看蛇群,叹了一口气,仿佛透着些无奈,也透着些伤心难过,我还来不及细想,父亲又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把抓住我腰间的衣服,单手将我举到半空,大步往蛇群中奔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喊叫,但父亲却根本不理睬我的叫喊,他的力气极大,虽然只是单手,但我腰间被他擒住,半空之中无处借力,根本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父亲几个箭步边落在了蛇群之中,脚步并不停留,几个纵跳便向入口跃去,但这些毒蛇数量极多,他双脚刚一落地,立时就有无数的毒蛇缠上他的双足,有几条毒蛇更是直接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腿上。
父亲却不理会腿上的那些毒蛇,双手在我腰上一用力,大喊一声,将我远远的向入口抛了过去,这一抛力量极大,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好像腾云驾雾一样,接着双脚轻轻着地,父亲的力道用得极好,虽然这么远将我抛了过来,但我落地之时并未有任何不适。
我刚一落地,就听到父亲的声音远远传来:快走,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
我扭头看去,父亲的身上已经缠满了毒蛇,那些毒蛇的目标似乎不是父亲而是我,但只要它们一向我游来,父亲立刻就会将那条毒蛇抓在手上一扯两断,这时地上已经满是蛇尸,父亲身上也沾满了蛇血,那些蛇越来越多,但他动作如飞,每次只要被他出手,就会有蛇毙命在他的双手之下。
刹那间我只觉得热血沸腾,我的父亲为了让我安全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却被一群毒蛇围攻,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动手相助,我忍不住大吼一声,拔出腰间的砍刀,往父亲身边冲了过去。
父亲听见我一声大叫,急忙转过身来,见我拔刀又往回冲,忍不住大骂道:混蛋,快走!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总是要死的,至少和父亲死在一块要好一点,肖剑飞身体里的隐患也会发作,就算找到了天机又能如何,大家也不过是多活几年,可是韵韵已经不属于我了,没有她我不知生活应该如何继续,在这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死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几条毒蛇立刻向我围了过来,我身上衣服穿得厚,上山之前围了预防被一些有毒的植物刺伤,腿上的防护也做得很好,这时只需将头脸护住,身上倒也不用担心那些毒蛇能一口咬穿我的衣服。
我一边将手缩在袖子里面挡在头前,一边不断挥舞手上的砍刀,那些蛇也不知是什么奇异品种,看我父亲随手一扯就能将它们扯成两截,但我用刀却不能将它们一刀两段,就这么缓得一缓,身上手上腿上已经被好几条大蛇给缠了起来。
父亲大喊一声往我这边冲了过来,但缠着他的毒蛇更多,一时间哪里能到我面前。
说也奇怪,那些缠着我的蛇却不马上就咬我,反而转头对着曼巴神蛇不停的吐着信子,仿佛在咨询它的意见,等待它来发落我一样。
父亲在屠杀那些毒蛇的时候,曼巴神蛇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似乎对这些蛇的死亡无动于衷,这时见我被缠住,身子往前一蹿,来到我的面前,直直的看着我。
父亲吼声连连,但那些大蛇将他缠得更紧,一时之间根本脱不开身赶来救我。
我明知必死无疑,心中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也直直的看着曼巴神蛇,我总共见过它三次,第一次它袭击了肖剑飞,后来两人被人所救,虽然不肯定,但我心中隐隐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我的父亲,另一次则是在格细寨的木屋里,依照曼巴蛇的天性,它应该对肖剑飞追杀到底,但最后却因为看见肖剑飞脑后那个图案而离开,临别之时竟然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一想到肖剑飞,我突然脑子一闪,既然肖剑飞脑后的图案有这样特殊的功效,父亲和野人同为帕胡,他的头上也应该有这样一个图案,为什么这次对曼巴蛇却不灵验了?
原本我的脑后也应该有这样一个图案的,只是我还没有完全苏醒,这是野人告诉我的,但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大声喊道:爸爸,快给它看你脑后的那个图案。
我相信父亲一定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曼巴蛇身躯微微一弓,然后突然向上一弹,往我脸上蹿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父亲一声大吼,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似乎父亲的身躯涨大了一些,全身肌肉盘根虬结,他双手一振,那些缠在他身上的毒蛇纷纷断成了数截,父亲来不及拭擦脸上的血水,将身一跃,人在半空,双手已经搭上了曼巴神蛇的身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我见父亲的手搭上了曼巴神蛇的身子,心底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曼巴蛇却在半空将身子奇异的扭了扭,然后又是一弹,轻轻巧巧的避过了父亲的手指,尾巴顺势在父亲的手上一点,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往我脑后蹿了过去。
父亲的手也顺势落了下来,一把拍在我的后脑,我不由得将头一低,但身上的那些大蛇却瞬间缠住了父亲的手脚,我还来不及看清后面的情况,只听父亲又是一声大吼,似乎正在发力,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声音大喊了一声:不要伤了他。
然后砰砰两声落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我急忙转过身来,忍不住大吃一惊:父亲俯在地上,手上抓着断成两截的曼巴神蛇,在他身后也躺着一个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前一个血红色脚印,看面相正是马马斯赖。
我大叫:爸爸,你怎么样了?
父亲身上的大蛇见我到来,一一仰起头对我吐着信子,我根本无法靠前,这时父亲的身躯微微一动,好久才说道:我没事。
语气微弱之极。
我见父亲还能开口说话,心中大喜,连忙道:你坚持一下,我想办法将这些蛇赶开。
父亲道:你先不用管我,快去看看那个人。
我知道父亲是要我去看看马马斯赖,我对这个人素无好感,但不想在这个时候违背父亲的意愿,答应了一声,走到马马斯赖身边,见他脸色苍白,胸前除了那个血红色的脚印之外,还有一大滩的鲜血,显然这一脚挨得不轻,我用手在他鼻子上一探,还有微弱的气息,转头对父亲道: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伤。
父亲还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地上传来一下呻吟,马马斯赖已经醒了过来,他一看到我,眼中突然冒出紧张之极的神色,连声道:你没事么?
你没事么?
一边说一边想伸手来我身上抚摸,但伤势过重,终究还是没能将手抬起,用眼睛将我仔细的看了看,见我没什么事,才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
这时只听父亲叹了口气,道:我们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这次真的下了杀手了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咳嗽,胸口立刻又被一滩鲜血染红。
我心中大急,正要开口说话,马马斯赖急切的说道:你的武功一直比我高,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是不知道。
可是今天情非得已,我若是不在背后对你下杀手,只怕他的性命就再也留不住了。
你不要杀他,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不跟你挣,那件东西我也不要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马马斯赖本来是要对我杀之而后快的,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样好了?
这时父亲也大为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我的儿子啊!
马马斯赖本来重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可是他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却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父亲面前,随手一扯,那几条大蛇便断成了两截。
马马斯赖眼神十分可怕,竟似乎要把父亲生吃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一把将父亲从地上扯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次试试?!
说话之时声音竟然微微颤抖,可见心中极为愤怒。
我见他如此对待父亲,急忙抢上前去,大声道:快放开!
马马斯赖却不理我,瞪着眼睛大声对父亲道:你说他是你的儿子?!
父亲一声苦笑,道:那又有什么好骗你的,他是我和美芝生的儿子。
马马斯赖突然仰天大叫,将父亲往地上一扔,随即又哈哈大笑,我勃然大怒,上前推了他一把,骂道:你这个疯子,想做什么?
马马斯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亲,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儿子,你不是他的儿子,哈哈哈哈!
我骂道:神经病。
然后蹲下身子将父亲扶了起来。
马马斯赖见我不信,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本笔记本,递了给我,大声道:你自己看。
那本笔记也沾满了鲜血,但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正是我被特雷斯抢去的,母亲刻意隐藏在阿彩雕像上里日记。
这是属于我母亲的日记,上面记载了一个关系到很多人性命的秘密,我伸过手去想要接过来,马马斯赖突然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我急忙抢上前一步扶住他,将他缓缓放下靠在石壁上,那本日记却没有拿住掉在了地上。
我知道马马斯赖胸口中了父亲的一脚肯定受伤不轻,刚才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才生出一丝力气,现在力气耗尽终于支撑不住,虽然他在背后暗算父亲,但究其因却是因为我,而且父亲和他之间似乎也颇有交情,因此我还是将他轻轻的靠在了石壁上让他好好休息,马马斯赖一直盯着我看,裂开了嘴不住的发笑,显然很满意我对他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但这时也不想说什么,看了看地上那本日记本,向前走了两步,俯下身子想将它捡起来,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响,我眼前一亮,只见一把匕首已经穿透日记本深深的扎进了地上的石块里。
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些石块坚硬无比,这个人能将匕首插进石块之中,力道非同小可,只怕和父亲以及马马斯赖也在伯仲之间,我低头看了看那把匕首,寒光凛凛,样式古老,显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物。
马马斯赖沉声道:什么人?
这时父亲也强撑起身子,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去,要将我拉在他的身后,我摇了摇头,抢在了他的身前,马马斯赖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两人的身前,这个时候两人都受了重伤,只有我还保留着体力,而且两人现在对我都十分关心,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站在最前面。
前面入口处一片黑暗,那个射出匕首的人却不出现,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但我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父亲和马马斯赖的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抢救只怕后果十分严重,于是紧了紧手中的砍刀,回头看了看两人,往入口处走了过去,对方既然不出来,那就只有我亲自找上门去了。
身后的父亲和马马斯赖同时大叫一声,但我没有停下脚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才这么一下子就等不住了么?
你可知道我为这天一共等了多少年?
随着声音,一阵脚步声也渐渐的传来,两个人影也一前一后的慢慢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就突然紧了起来,等看到从黑暗之中走出的这两个人,我的整个人立刻变得冰冷,一直以来我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