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贤蜷缩在沙发里,头埋在双膝之间,心内酸涩,异常沮丧。
原来在庄算的眼中,他就是这样的人吗?只是为了钱,才假装喜欢什么人?对富二代而言他的确是穷,没见识,除了学历和容貌,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地方。可他有心,也有情。他也会不由自主的为某个人倾倒,难以自控说出表白的话。
为什么庄算不信?
千秋万代地产公司内藏龙卧虎,每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个样子,或许都有资深的背景。只有他,随便调查一下,就能将他单纯的过往查清楚。
庄算是不是也查过,他大学期间根本没有住学校宿舍,甚至可能也听说了,他被老男人“包养”的那些不堪的传言。所以庄算才会这样误会他么?
那件事,他答应过那个人,暂时不能对任何人讲。所以,就算被误会了,他也没办法对庄算解释。更何况解释有什么用呢?
庄算身价上亿,即使证明他自己是个感情清白的人,他依然配不上庄算,门不当户不对,甚至他引以为傲的才华或许也不及庄算太多。他现在是打工仔,未来就算那件事能成功了,他也是别人上位的一个工具。那个人有恩爱的老婆有一双儿女,有成功的事业,而他只是那个人可有可无的私生子。
那个人当初只是强行给了他母亲一个精子的混账,根本不配当父亲。如果不是带着钱来求他帮忙,他才不会搭理那个人。他的父亲永远只是那个教养他勤奋好学、却死于肺癌的小城教师。
刚才他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失了理智,张嘴就对庄算说那种求交往的话?是因为庄算的温柔照顾,让他一时感动便大意妄为了么?
他这是病,要治的!
白有贤下意识的又吞了一片止痛药。双倍的药效很快作用起来,似乎哪里都不那么痛了。他昏昏沉沉睡着,希望梦里就能忘记烦恼。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又响了。门外还传来了庄算的声音。
“白特助,你怎样了?好一些了么?”庄算关切的问了一句。几个小时前,他落荒而逃,回到房间里反思过,自己究竟怕什么?
不就是白有贤主动对他提出了交往的意思么?他有钱,只能给房地产项目和白有贤花。刚才他脑抽了么?顺势答应下来不是正好。何苦自作聪明说破了人家的意图呢?弄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尴尬。如果白有贤图钱,他正好需要花钱,两人各取所需,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了。
都是成年人,何必追求什么感情上的纯粹呢?白有贤爱喜欢谁喜欢谁,只要在他面前装作喜欢他,他受用着,爽快的把钱花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如今逞一时口舌之快,结果就是,白有贤会不会再不理他,剧情崩坏?庄算瑟瑟发抖。
他让白有贤知道了他的质疑,还表达了他只想用钱摆平的低俗。以白有贤的才智,如果真想从他身上弄到点什么,将来会不会给他上更高的手段,让他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庄算自认为智商情商都不如白有贤,他肯定无法识破白有贤更复杂的手段。所以,思前想后之下,他不如先一步赔礼道歉,与白有贤尝试着开始交往。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能单方面假装白有贤刚才幻听,把他自己的胡言乱语再吞回去么?哎,一时不慎,悔不当初!道歉还不如,花钱哄一下?找个机会他表达出愿意与白有贤交往的意思,看看白有贤会是怎样的反应。
“是庄总吗?我好一些了。”白有贤努力控制着心内的情绪,表现出正常的特助该有的职业素养。他不可能因为沮丧难过,就不搭理老板庄算。
看,这就是他的悲哀。为了钱,他真的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强颜欢笑。几年前,他接受那个找上门来送钱的渣亲爹;几年后,他也能为了工作,洗把脸就屏蔽掉自己的感情。
庄算在门外对领队说:“你们坐大巴先去吧,我带着白特助随后坐轿车过去。听说灯光秀现场都是随便站在指定区域的马路上看呢,你们也不必等我们。我们万一去晚了,就不往里面挤了。”
说起西班牙的这座大城市里老街区的灯光秀,庄算在现实世界里穷游列国的时候,其实是身临其境看过的。
各色灯光打在老建筑物的立面上,以这些房子作为背景,投射幻化光怪陆离的场面。像是舞台剧,也像是电影。不过情节更紧凑,而且通过精心的设计,能够利用老建筑物本身的建筑特征、凹凸的雕塑形状,以不同的光影赋予新的生命活力,演绎出丰富多彩的故事情节。
这种灯光秀,目前在国内还比较少见,在当地也是最近一两年才研发出来的新型公开表演项目。收费方式是划定一个最佳观赏区域,进入这个区域的街道,按照人头支付费用。
当然人家也有贵宾席,能在最佳的角度欣赏正常秀。可惜这种贵宾席很是稀缺,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高尚旅行社提前预定了票,可惜这种贵宾席一直爆满,半年前就都售光了。
庄算看白有贤依然穿着坐飞机的那套休闲服,脸色苍白的走出了房间。这一次,白有贤并没有请庄算进屋。
“真的可以么?不用着急,再休息片刻,我们出发就好。”庄算语气温柔。
白有贤精神有一点恍惚,庄算对所有生病的下属都会是这样的态度么?应该是吧。可是太温柔,让人会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庄算对他是特别的。
白有贤走出房门,随手关上,站在楼道里职业性的微微一笑:“不用了,庄总,我现在就可以出发。再晚怕耽误您看表演。”
“庄总”和“您”这样的敬语,听着莫名疏离。庄算却并未对此表示什么,他也惴惴不安,琢磨着做点什么弥补之前的那些“错误”。
两人上了轿车,庄算坐在后排,白有贤却去了副驾驶。
庄算:“……”那么其实言语说再多都没有用,还是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心意吧。
在轿车快要到达观赏区域的时候,庄算忽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挖掘机。庄算灵机一动,赶紧让司机停车,他兴高采烈走到挖掘机附近,正好看见一个带安全帽的工人似乎是结束了一天工作要下班了。
庄算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西语流利的与人家沟通,说租用这台设备2小时,按照一整天费用,人工成本另算。
那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表示,这设备可以外租,反正晚上也是放在这里没人用。不过呢,他不打算加班,给多少钱也不加班。让庄算另外找人开设备。
庄算知道许多老外都这样,到点上班到点下班,绝对不加班,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对生活的态度。不过呢,这人不开也无所谓,将设备租给他就好。
庄算当即打开钱包掏出几张大额欧元递给了工人,工人将钥匙交给他,叮嘱用完放回这里,钥匙藏在什么位置,扭脸便走了。人家一点也不担心设备会丢,毕竟这东西都有定位系统,而且又不是什么昂贵的轿车,一个挖掘机而已。
白有贤不太懂庄算忽然下车租一台挖掘机是什么用意,一直安静的在边上看着。直到庄算爬上了驾驶舱内,白有贤才忍不住问道:“庄总,您要开这个?”
“是啊,别担心,我开过。”庄算当年在工地盯项目的时候,闲极无聊和人家专业技术工人特意学习过各种建筑机械的使用方法,那段时间还特别流行某翔技校的视频,播放什么开挖掘机上楼梯之类的经典桥段。
庄算虽然没那么高超的技术,不过开着这种单臂挖掘机,正常在马路上行驶,到了地方让白有贤坐在斗子里,举着他在半空中看灯光秀,这一系列操作,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庄算神秘一笑:“你先回轿车上,我开这个跟过去。”
其实也只有一个街区不算太远,庄算熟练驾驶着挖掘机,在街口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好,还从车上翻到一个抹布,将原本也不怎么脏的斗子里清理干净。
然后他招呼已经看呆的白有贤道:“过来,站在上面扶好。今晚,我请你在特殊贵宾席看表演!”
这个时候,再往里比较好的那些位置都已经站满了人了。说实话在国外很少见这样拥挤摩肩接踵的街道。看来今晚的灯光秀相当吸引人,除了各国来的游客,本地人也有不少在附近的窗子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庄算扶着白有贤上了斗子,他自己又回到了驾驶座上,平缓举臂,斗子稳稳升起。
这特殊的“贵宾席”相当的引人注目。
“看,那边有个东方帅哥。好厉害,居然找了那么棒的位置!”
“那个开挖掘机的少年也挺漂亮的,他成年了么?真是天才,想了这么好的办法。”
白有贤听着周遭人的议论,各种语言除了西语之外,其余的他基本都能听懂。一开始还有点羞涩,可是在外向的西方人眼中,他这样标新立异的观看方式,很受年轻人的推崇,大家基本上都是羡慕的口吻在议论。他也渐渐适应了那些直白的夸赞,而且,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豪与得意。
白有贤只恨自己不会开挖掘机,庄算的驾驶席那里虽然比普通人视野高了不少,但肯定没有在斗子里视野开阔。本该是他开这设备,让老板好好观赏表演才对。他实在太不称职了。
不过,庄算,还真的随时随地都能给他惊喜。这么好的人,又怎能让他无动于衷,又怎能强行控制不去爱呢?
那一晚灯光秀究竟演了什么情节,白有贤已经不太关注了,他脑子里深深惦记着的就是回国后,找个机会学习开各种工程机械。
好吧,白有贤承认,其实这只是表面上的借口念想而已。他真正在意的是,庄算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生病不舒服的换成了其他人,庄算还会如此照顾,如此不辞辛苦的哄别人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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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伤退休的国际特工余念安,隐藏身手,只想咸鱼的从事自由职业,平时跑腿送送快递锻炼一下身体。谁知接了一单闪送之后,生活从此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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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安受x易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