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这个疯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拿着手里的刀瞄准梁笙,作势要扔过来的样子,他也挨了不少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他的神情更加狰狞,楚靳恼火的时候便是脏话不断,他可不管凌霄手里拿着什么鬼东西:“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别说你,你们凌家我掘地三尺都要给挖出来!”
楚靳的话放得特别狠,虽然他背对着我,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对梁笙的兄弟义气,在这生死关头他能跟着我来找梁笙,能替我们站在前面挡着危险,足够令人感动,他平时的吊儿郎当,丝毫不影响此时他在我心中高大的形象,如果幸运逃脱,我想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撮合萱萱接受楚靳,确实是个挺值得托付的男人,最后关头不会当逃兵的男人。
凌霄听到楚靳这话便大笑了起来,他仗着他的人多,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而是伸手一指指着不远处的两堆坟墓:“去啊,现在就去挖,挖出来以后就把你们三个再放进去好了。”
我被这话恶心得够呛,我对凌友怀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并不想对他的墓碑有任何的不敬,但是凌霄的话真的太狂妄了,我扶着梁笙,尽管他很沉,但我还是想试着将他翻过来,换我挡在他面前,我不能让他在这么虚弱的时候,再面对危险。
但是我刚一动,梁笙像是醒了一样,死死地摁住了我,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动,就这样。”
“再撑一会儿,好不好?”我一听到梁笙的声音,眼泪就倏然掉落,刚才一直都在忍着不让凌霄看笑话,但是听到梁笙如此虚弱,我真的很心疼,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后悔,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如果我不是这么自作多情地跑过来要帮忙,也许梁笙反而不会受伤。
此时的局势已经很明朗,我们三个人对付凌霄他们还剩下的五六个人,完全是处于下风的,因为梁笙已经受伤严重,而楚靳也伤痕累累,我又没什么用,我抱着梁笙,用手死死地替他捂着伤口,可是那血我怎么都止不住,温热的感觉让我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一样。
那一刀刺得很深,我除了能替梁笙捂着伤口,就只能尽力撑着不要动,免得扯到他的伤口,楚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唾沫里带着红色的血,他嫌弃地对凌霄说道:“你有本事和我单挑!”
“那就不必了吧?”凌霄根本不受激将法的刺激,他的眼神如一头疯狼,闪烁着狰狞而又嗜血的光芒,反倒是旁边几个人一直都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刚才他们之间有一个人被凌霄枪杀了,多少会有些阴影。
跟一个疯子在一起,压根没有什么敌友之分,随时都有可能被祸及,凌霄一步一步地靠近,却没有发现其他人正一步一步地后退,我的心也随着凌霄的脚步而越来越惊恐,我此时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梁笙和楚靳。
“都给我放下武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不少警察出现了,手里拿着枪指着我们,本来就打算跑的那些人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刀,刀和枪硬碰硬当然是处于下风,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事情突然之间有了反转,我心里一喜,对梁笙轻声说道:“警察来了,梁笙,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这时,凌霄却猛地冲了过来,他看到警察时非但没有收手,而是好像想要同归于尽一样,我的瞳孔骤然放大,倒映出凌霄最后扭曲的面容,如果梁笙再受到一点伤害,也许就挽不回了!
“不要!!”我尖叫起来,不知道突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将梁笙拉到一边然后倒在了地上,梁笙压在我身上,我感觉我的背好像被压断了一样,而楚靳已经反应了过来,在警察开枪之前已经冲过去再次踹在了凌霄的身上,他疯了一样地踹着倒在地上的凌霄,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个人身上,凌霄抱着头一直在躲,他还会怕痛么?
躲着躲着,凌霄竟然还笑了起来,他开始摊开身子任由楚靳暴揍,楚靳本来还有的一点理智,在凌霄的笑声中崩溃了,他看到了地上的刀子,捡起来就往凌霄的身上刺去,我瞪大眼睛,这绝对不行!
“楚靳!!”萱萱也跟着警察过来了,她看到了这一幕时,顿时失声大叫了起来,也是她的声音,将楚靳的理智稍微拉回来了一些,他的刀停在了凌霄的胸口处,他盯着凌霄:“你他妈这个疯子,友怀叔叔的死跟梁笙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年纪?金盛天那个王八蛋已经被你杀了,你还想怎么样?祸及无辜?梁笙帮了你们多少忙,没有他你哥后来怎么读的大学?你怎么红的?他妈|的你这个王八犊子,认识你真是我们瞎了眼!”
我看着压在身上已经没了知觉的梁笙,又痛又害怕,我一直轻轻地呼唤着梁笙的名字,希望他不要失去意识,但是我连自己都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起来,我看到楚靳起身,有警察过来想将凌霄带走,可是凌霄却猛地抢过了楚靳扔下的刀,我发不出声音了,只听到萱萱在尖叫,我以为凌霄还想继续他的复仇,可是转眼间,我看到了刀锋没入了他自己的胸口,楚靳也愣在了那里。
“以前怎么样已经回不去了,但是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难道不是吗?”凌霄撑着最后一口气,却到死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呆呆地看着他在我面前闭上眼睛,他侧着头对着我的方向,似乎在看着梁笙。
凌霄自杀了,就像他哥一样,最后都因为扭曲的仇恨而将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在他心心念念的双亲坟墓面前,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有医护人员过来为梁笙先做简单的包扎止血,我压在下面不敢动,直到梁笙被抬走,我才在别人的搀扶下,费力地站了起来。
萱萱看了看楚靳,又跑来看我,看到我们都是伤痕累累,而且梁笙重伤昏迷,她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却又不说话,我用尽力气笑了笑:“别哭了,好在我们都活着。”
“我知道,活着就好。”萱萱哽咽了一声说道,然后又不争气地开始继续哭了起来,楚靳过来伸手向替她擦眼泪,她先是故作厌恶地推开:“不要,你手上有血!”
但是下一秒又扑进了楚靳的怀里,萱萱也是很害怕失去楚靳的吧,楚靳这个时候竟然还能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我无奈地瞥瞥嘴角,然后随着梁笙一起上了救护车,也是为难了人家把车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要从这里回到海城需要时间,但是梁笙的伤势已经等不了了,所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民房之后,先进行治疗包扎,稳定了以后再回海城,回到民房我一直守在梁笙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萱萱告诉我,我打了电话给她之后,她就带人去找金盛天,金盛天告诉了他们我们往个放向去了,所以才找到了我们。
所以那个为难的电话,最后却救了我们自己吗?凌霄没有想到金盛天没死吧,也没想到金盛天不会让他赢到最后。
我看到有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民房后面,萱萱说在地下室的隔墙里找到了一些炸药,还有监控,金盛天并不知情,应该是凌霄弄的,如果金盛天和梁笙他们真的在地下室里会面交易的话,也许那里已经夷为平地了